余延明挑眉,一手揣进兜里,慢悠悠地上楼。
“哦。”
他低着头,从余延明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颗乱糟糟地脑袋顶。
刚踏进楼道,就听见上方传来男人暴躁恼怒地吼骂声,和粗鲁的敲门声。
吱呀——
余延明说,“那待会我吃外卖,你吃我煮的饭。”
余延明来到顶楼,敲响了左侧的房门。
余延明没有回头,在生闷气。
“上周他不知从哪打听到我恢復自由身了,回来找我,想继续包养我。”夏乘望着余延明的后背,淡淡道,“我拒绝了。”
猫眼一暗,屋内的人朝外看了一眼,又撤开。
余延明的声音很温柔,“谁干的?”
“……”
冰箱里空荡荡的,零零散散摆着几个鸡蛋,还有两个又生又硬的番茄。余延明从橱柜里翻出一把麵条,洗干净明显泡在水池了好几天的小锅,接了水拧开火煮起面来。
“不想。”余延明打断,简洁明瞭,“也不在乎。” 自觉语气太生硬了,又补充,“不会嫌弃你的。”
乱蓬蓬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就你这老式防盗门,我一脚就能踹开,要试试吗?”
余延明握住夏乘的手,把他牵到客厅,把沙发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杂物挪开,“坐在这等我,厨房里有什么?我煮点东西你吃。”
“哦。”夹起一根麵条尝了尝,刚好,但考虑到身后这人估计很久没有正常吃东西了,余延明决定煮软一点。
“……”
又敲了三下,压抑着嗓音说,“您好,外卖到了。”
安静了很久,喀嚓一声,门锁被解开。
“所以他对你动粗?”把麵条盛到碗里,终于侧过头看向夏乘。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房门另一侧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条细细的小缝隙,夏乘轻声说,“你怎么找来的。”
位于海城二环,楼有一定年代了,七层高的步梯房。地段其实很不错,距离地铁只有几分钟的路程,绿化也很好,典型的早年间政府单位修建的职工福利房。
夏乘还是低着头,不看他。
咚!咚!咚!咚!仿佛要砸烂房门。
明知对方看不见,夏乘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很久之前的。”
余延明端着碗往小餐桌走,夏乘跟在他身后,“他那天离开后,我就把门锁换了,他现在进不来了。”
夏乘还是沉默。
夏乘眼睛弯了弯,像是笑了,“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以前是他托人安排的,包养关係结束后,我觉得住在这挺好,就继续跟房东租下来了。”
终于,夏乘沙哑地开口,“我点了外卖。”
进屋,反手关门。
这么说着,余延明还真跑去厨房捣鼓起来。
夏乘在客厅里坐了一会,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看余延明的背影。
余延明垂眸看他,“就那么不想看见我?”
余延明熟练地单手握起鸡蛋敲开,手一扔,精准地砸进一旁的垃圾桶里,低头搅了搅麵条,“上一任金主?”
…
“嗯。”目光落在热腾腾的麵条上,“房子他介绍的,手上有留一套钥匙……我之前不知道。”
没有回应。
整个社区只有六栋楼房,余延明转了一圈,停留在最靠里面的那一栋。
“那人之前包过我。”
四楼,余延明和下楼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棕色的眼眸淡然地扫过对方。余延明比他高很多,垂下眼角看人时,透着一股子冷傲。中年男人见状,恶狠狠地回瞪一眼,扭头走了。
余延明沉默地望着这颗脑袋顶好一会,才俯下身,侧过头看那张埋得深深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肿起淤青的眼角,破皮结痂的嘴唇,又轻轻蹭了蹭脖颈间还未消散的掐痕。
“那吃饭了没有?”
“外卖能有我做的好吃?退了!”
余延明把
这是一个老式社区。
“是刚才下楼的那个男人吗?”
“……”
怎么找来的,餐馆,阳臺照片对面那幢楼的样式,还有拍摄社区院子的角度,对余延明来说,找到夏乘简直轻而易举。但他没有回答夏乘的问题,伸手抠住门缝,用不容反抗的力道拉开房门。
爬到二楼时,楼上的砸门声停止了,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迴响。
刻意放轻偷偷摸摸的脚步声响起,余延明直接开口道,“夏乘,开门。”
“外卖小哥已经接单了。”
嘴角勾起,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我被很多人包养过,想听我数给你听吗?”
“……”
“……”
余延明用手指蹭了蹭夏乘被刮伤的侧脸,又去摸他的额头,说,“发烧了,吃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