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二人眼前敞开,吴浩龙面无表情地走进轿厢,心说自己当初怎么就看走眼,选了这么一个耳不聪目不明的蠢货当眼线。
看见吴浩龙突然来了公司,储文哲蹑手蹑脚地跟到周密办公室门外想要偷听墙角,却被赵东赶回了工位,直到吴浩龙重新从里面出来,才终于有机会凑上前去。
储文哲见吴浩龙没有接茬儿,只好自说自话地问出了心中的忧虑,“吴总,您说周密他本来就炒过我一次,这次会不会又拿我开刀啊?”
每天早上醒来,周密总会下意识地以为所有事情不过是场噩梦,而曲执此刻刚刚吃好早饭,正等着自己一起去学校。每天下班回家,周密总会不经意地拐到1002的方向,直到看见现在住在这里的租户已经给大门换了新锁,才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啊,”储文哲愁眉苦脸的样子十分难看,“所以说他抽风嘛,要不是万总过问之后给及时拦住了,还不知道这公司以后要跟谁姓呢。”
深秋季节的某个周五,距离曲执入职那天刚好整整
从那以后,周密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曲执。醒着的时候想他,睡着的时候也想他,在家的时候想他,在公司上班也想他,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回去之后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找到了的话上班忙不忙,有没有按时吃饭,能不能好好休息。
有了闻重的内推,曲执很快就收到了信杰发来的线上笔试邀请,成绩合格后又参加了一次群面和一次一对多的终面。整个应聘流程走下来,总共用了不到三周的时间,信杰就给出了正式的录用通知,试用三个月即可转正。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吴浩龙突然又按下了开门键,确认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件事,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周密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敲山震虎,好让他收敛一些。
“吴总,”储文哲耷拉着一副苦瓜脸,“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这个周密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做了好多人事变动,就连人资的韩总监都差点被他换掉。”
储文哲稍微回想了一下,随即笃定道:“没有,这个我能确定,我平时总去给他送文件,如果他手上有东西,我肯定能注意到。”
“哎,哎,好的吴总!”储文哲这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儿谱。
吴浩龙眯起眼睛,看来周密最近的动作并没有万家撑腰,而是他自己在作死。那就好办了,这样一来,就算自己不出面,万振庭也不会任由他这么折腾下去。
储文哲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阵,半响后才支吾道:“这方面吧,我平时没怎么注意,不过刚才听您这么一说,觉得他好像有时是有些不在状态,怎么了吴总?”
吴浩龙一边往外走一边听着储文哲打小报告,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难以置信,不觉慢下了脚步,奇道:“他连万振庭的人都动了?”
吴浩龙冷冷地瞥了储文哲一眼,心说今时不同往日,周家这次野心很大,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喽啰,于是半真半假地安抚道:“你放心吧,我刚刚已经敲打过他,最近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如果有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赵东进来通传吴浩龙到访的时候,周密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这几个月以来,只要没有公务要做,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赵东知道,他这是还在想那个人。
这一次,周密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曲执曾领略过无数次的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终于明白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有结果,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失去曲执的绝望掏空了周密,他觉得自己好像只剩下了一副一触就破的皮囊,在周围无边黑暗的挤压下,他无力抵抗,他憋闷到窒息,他随时都有可能就此消弥。
想起刚刚和周密的对话,吴浩龙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着他以往的性子,遇见自己上门找麻烦,肯定会针锋相对地唇枪舌剑一番,可他今天竟然没做任何抵抗,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听着,着实令人生疑,于是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周密有哪里不对,刚才看他那个样子,怎么觉得他神不守舍的?”
“行吧,那先这样,”吴浩龙松开按着按键的手,电梯门开始重新闭合,“如果你哪天看见他戴了,记得拍张照留个底,别被发现。”
周密明明记得,那天晚上曲执睡在了自己床上,可等到转天早上醒来,他却又不见了,不仅自己房里再无他的身影,就连对门也早已人去楼空。周密本以为一夜过后,曲执有可能回心转意,根本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
储文哲见吴浩龙并不想再回应自己,知趣道:“您慢走,有事您联系我。”
吴浩龙有些想不通,其实他刚才也特意观察了一下,周密手上确实没戴任何东西,可王映微明明说过,曲执在维也纳买了一对男士对戒,看起来像是定情信物。吴浩龙本想以此作为佐证周密和曲执关系的证据,结果却没抓到这个把柄。按理说,曲执送的东西,周密肯定稀罕得不得了,难道是有了戒心,所以上班时特意摘下来了?
第60章 就差毕业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