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了吗？
女孩眼眶微微发红，一言不发地静坐着，她修为进阶后还不能控制得自如，石桌上已然龟裂开数道裂痕。
她也只知郁秋拥有同样万里挑一的元阶灵根，可修仙之人长寿，同样灵根的修士如含元宗主，要花上近二百年才做到的事，他是如何在短短十来年——
洛遥敏捷地捕捉到了身后的动静，她
他眼角生来便带着点似嗔的媚人微红，让他即使在沉睡中也带着几分脆弱易碎的感觉，女孩看了半晌，硬是没从这张漂亮得过分的面颊上找出半点瑕疵来。
洛遥放空思绪地靠在椅背上，旁边是还在昏睡的魔尊，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尖发呆，脑袋里乱成一片。
“可无论如何选择在你，小遥，你想好了吗？”
但在渡劫崖……她最是孤立无援时，他却那样坚决地走到了她身前，哪怕前前后后口中的字句仍然气人——女孩揉了揉脸，是半分不想回忆起那温热的铁锈味和他后边呢喃的字句。
唐鹤笑出了声，却很快冷了视线正色道：“修复经脉的方法不是没有，灵根尚在，内丹也就能重新修炼……可是——你道他是如何在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最年轻的大乘期修士？”
她能想好个屁。
耳旁交谈的嘈杂声闹得他心乱，郁秋蹙着眉，费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朦胧的光影绰绰约约地洒入眸中，他被身上猝然升腾的锐痛惹得轻抽了口冷气。
罢了，一切都先等他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等他醒了询问他意见这一点想法也很快被她抹掉，郁秋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便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意愿，这混蛋巴不得她把他扔出去自生自灭，自己好不容易把他外头裹着的冰融化了一星半点，这么一来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唐鹤摩挲着下巴看她，似乎是在揣度她的态度：“他纵然身不由己，也是魔教余孽，是活在尸山血海里的人，手中人命无数，若是恢复了一身修为——”
师父抬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炉鼎。”
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到郁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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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若有所思地端详了她好一会，忽然似笑非笑道：“我才想起来你说……你破坏了先前的血契，小遥也长大了啊。”
这一等就是三天。
绯色一点点爬上她面颊，女孩慌忙摆手解释：“那是意外！我对他没别的想法！”
打着为他好的名号，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这样自己和那群禽兽有什么区别。
“我们也是那时才知道他是得天独厚的……顶级炉鼎，”他闭了眼，捏着茶杯的指节用力到惨白，“他们用那小女娃娃威胁他就范，我和古家老头哪里看得过去，便趁着带安安前往时来了一招移花换木，用一具太岁催生成的躯壳糊弄了过去……”
要是这家伙的性格也能好一点……
话未说完就被她贸然出声打断，对上师父略带讶异的眼神，洛遥带着些别扭郑重道：“我会看着他的，不会……有这种事的。”
她恍然大悟，脑海中丝丝密密的线突然成功地连上了：他谈起魔教时总带着淡淡疏离的语气、被她拥抱安慰的反常举动——他并非灵修，含元宗却一清二楚他的炉鼎体质；大战将临，本该护在掌心的妹妹被挟作人质，该是谁向含元告的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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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遥低低应了声，半晌才问：“那他的经脉和内丹，还有恢复的方法吗？”
“如今阴差阳错，倒让你先行一步找到了他。”
师父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也是我们几个无能，十多年来始终无法反抗含元……你师娘同我一直有联系，她隐瞒身份潜伏在含元宗里，也在暗中寻找着其他炉鼎的消息。”
师父已经站起了身，闻言不作回答，只叹息了声，淡淡看向她头顶的发旋：“我自然不同意你卷进来……如果要物色别的人选，想必外头那些灵修是求之不得的。”
“可当我赶过去，他二人已经……”他狠狠地抹了一下脸，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恨意，“那时他们已经挖了魔尊内丹，若是算上那太岁，三具尸首横陈，却根本没有人还顾得上告诉我真相……他们在做什么，你应该也猜到了。”
她声音生涩地问道：“要找别人同他……他才能快些凝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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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着混乱，找了个借口离开，藏着安安的地方并不安全……”唐鹤垂眸道，“两位长老都在和魔教的对抗中受了伤，战后需要神医谷的地方太多，当时我逃过一劫才没有被迫签下赤诚令，却也是走投无路，才把她交给你照顾。”
她撑着脑袋，无不头疼的又回忆起两人相遇后的点滴，饶是她被洛安安和神医谷的琐事锻炼了一身好脾气，都能数次被这人气的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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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遥似懂非懂，僵硬问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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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