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投奔你来了,请你不要拒绝我!”
平常方笑尘也会在她这里过夜,那是因为太晚的缘故。现在他去而复返,还拿着行李,她知道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看他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她不忍心追究原因。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满怀柔情地,轻声地说:“我不拒绝你。你喜欢留在这里多久都可以。”
她用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大概淋雨了,有点湿。她想用毛巾帮他擦干,无奈被他抱得太紧了,不能脱身出来。这个受了委屈的大孩子,就这样抱着她,显得那么无助。她爱怜地抚摸他的脸。这张英气逼人的脸被风吹得冰冷。双眉蹙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努力地把它抚平,然后用手来来回回地揉着他的脸,把手中的温暖传送给他。心疼而爱怜地轻轻地呼唤着他。此刻的她啊,是一位柔情的小母亲。
过了好长时间,吟秋的双脚又冷又麻。她轻轻地跺了跺脚。方笑尘抬起头往下看才发现她竟然没穿鞋子。他慢慢地放松了手,看见她只是穿着睡衣,身体在微微地打颤。这才想起她刚才是跑着出来开门的,她本来已经睡了。他暗暗责备自己刚才的鲁莽,竟如此地惊吓了她。他抚着她散乱的秀发歉然地说:“吟秋,谢谢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我洗个澡也睡了。”
她点点头,旋即回房穿上大衣,拿出被铺帮他铺床。仿佛一个妻子在侍候她的丈夫。妈妈怎可以把她曲解成一个耍手段的妓女呢?方笑尘心中激动,他再次紧紧地抱紧她,妈妈恶毒的语言在耳边回响。他不愿意她受到一点点伤害,他要用整个生命守护着她。吟秋哦,这个小小的吟秋,如果妈妈的咒骂如箭般射向她,这让她怎么承受得了呢?
离别,倍觉依依
自从离家后,方笑尘就住在吟秋这里。他早上送她去上班后,自己也回报社,中午各自在饭堂吃饭。傍晚下班后他接她一起到市场买菜回来做饭。饭后要么去散步,要么看一会电视节目,然后各自做各的事情。方笑尘在电脑整理稿件,吟秋回卧室看书。有时候他们也聊天,他们喜欢谈小说,谈散文;有时也会仿照古诗词去作诗填词。要不,干脆摆开棋盘来对弈。日子如小溪流淌般过得欢快而甜蜜。
吟秋曾轻描淡写地问过那晚的事情。他皱皱眉头说他妈妈不停地找人帮他介绍女子,他厌烦透了,一怒之下搬了过来。他隐瞒了妈妈骂她的事,她会受不了的,他也不愿意再提起。
时至春末夏初,这是吟秋最喜欢的时节。已是绿肥红瘦,但在南方的天空下,该开的花还是照常热热闹闹地开。树木已是一片葱茏。在这样的时节,她的脑海里总有一大片金黄的油菜田。花海中蜜蜂蝴蝶来回穿梭,蜂飞蝶舞,知了也开始躲在树枝头鸣叫。好一幅热闹而祥和的画面。
在这样醉人的季节里,吟秋却要和她的朋友们分别了。凌雨的肚子已经开始隆起来了。张辉的父母一再催促他们早日回老家。看到吟秋和方笑尘的感情日趋成熟,她也没理由再留下来了。于是这晚他们四个又聚在一起了。
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凌雨就一直伤感地倚着吟秋。她总是凄然地望着她,幽幽地说:“吟秋,这次一别不知何日才可相见了。”
吟秋被她说得酸楚,禁不住抱着她的头默默垂泪。那两个男的却也不理她们,只是无声地一杯一杯地互相敬酒。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相聚,一顿晚宴几不成宴。凌雨吟秋只吃了一点点就咽不下了。张辉和杨潇然吃的也不多。一桌子的饭菜剩下大半,气氛非常沉闷。凌雨用手擦去眼泪,站起来对吟秋说:“让我们也来干杯吧,一醉解千愁。反正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吟秋也站起来举起杯,含着泪决意陪“君子”。两个男的马上站起来夺过酒杯。张辉温柔地哄着妻子,“凌雨,孕妇是不能喝酒的,你心中难受我心里清楚,我答应你,等你生下孩子后,你喜欢什么时候见吟秋,我都陪你回来。”
杨潇然看了看吟秋长叹一声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是古今皆同啊。吟秋,你不要喝酒,如果你醉了,我不好向方笑尘交代。”
他们又静静地坐了下来,却也相对无言。直到夜深了才不得不起来分别。凌雨拉着吟秋的手,泪眼汪汪地说:“吟秋,今晚你留下来吧,我们再一次像以前一样睡着聊天,好不好?”
吟秋低头不语,有点犹豫,她牵挂着家中的方笑尘。如果她不回去,他也整夜不会睡的。如果打电话告诉他,也不见得会同意。
张辉拥着妻子故作委屈地说:“凌雨,你这样依恋吟秋,就不担心我会吃醋吗?”
杨潇然也对凌雨说:“我和吟秋还有点事要说,凌雨,我们今晚就在这分别了,以后上网的时候还可以聊天。”
“潇然,你有话要对吟秋说,干嘛不在这里说。你对她那么特别,就不怕方笑尘会多心?”凌雨笑着对杨潇然说。
“我本来想对你特别的,但害怕张辉多心,所以只能够对吟秋特别了。”杨潇然笑着说,其他人也被他逗笑了。这是他们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
夜深了,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吟秋和杨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