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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老师,奶奶,奶奶!!”泪又大颗流出眼眶,尘尘抓着妞妞的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请冷静,请冷静!你们心里焦急担忧,我十分理解!”大夫摘下脸上的口罩,停下步伐,“病人右腿骨骨折,左腿韧带拉伤,可致命的是,她的头曾遭到撞击,有内出血的情况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转绿,不一会,医生们推着张嫂走出了病房。张嫂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快要跟盖在身上的被子融为一体,她的头被纱布层层包裹,隐隐透着血渍。
“奶奶,奶奶他要死了!!嘉扬、嘉扬叔叔送,送奶奶去医院了!我们快去,快去!!!”尘尘努力咽下自己的哽咽,起身拉着妞妞的手,向外拖着。
成串的泪,滴在妞妞的白色棉裙上,是她害了妈妈,是她害了妈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早上雯姐给了自己806房间的钥匙,要她八点去酒店找她。她记得,她下了计程车,还记得,她用门卡打开了房门,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就像被洗脑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次醒来,尘尘在地上哭,而妈妈已经被嘉扬送进了医院。妈妈守了自己一夜吗?为什么一大早她要去爬楼梯呢?沉沉的自责,压得妞妞喘不过气来,委屈的哽咽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声声敲击着万嘉扬和沉沉的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人站麻了双脚,最后安静坐在了走廊边的长椅上。
“到底是怎么了?”妞妞喃喃着。
“我们在仁和医院!我要去交押金,你们快来!!”电话里,嘟嘟嘟响起了忙音,妞妞听见,电话那头杂沓的声音。抱起尘尘,妞妞回去拿了钱包和钥匙,疯一样冲了出去。
“妞妞老师,奶奶她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尘尘起身蹲在妞妞身前,小手覆在妞妞的大手上,轻声安慰。
还没等尘尘把话说完,嘉扬已经冲了出去,从楼梯向下望去,隐隐看见张嫂的身影。顾不得那么多了!嘉扬抱起张嫂,扔下屋子里的尘尘和妞妞,跳上了跑车!
“今天早上我接到电话,张嫂说,你生病了,像丢了魂。当我急急赶过去的时候,张嫂早就跌下楼梯。是尘尘发现的,否则——”嘉扬真的很后怕,要不是尘尘急着上楼,所以爬了楼梯,可能现在张嫂还躺在那里,无人救援,如果再晚几个小时,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别怕,别怕,奶奶怎么了?”妞妞被尘尘搞糊涂了,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
“尘尘——”妞妞轻唤,伸手揪出尘尘埋在腿间的小脸。“你跌倒了吗?男子汉为这点小伤哭鼻子,多丢脸!”苍白的脸上绽出朵洁白的笑靥,看傻了尘尘。
嘉扬靠近妞妞,把妞妞揽进自己的怀里。他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了,心里祈祷着,希望张嫂可以平平安安度过这个难关,否则,妞妞可能后半辈子都要活在自责的阴影里。每一次,他快要放手的时候,命运又会安排两个人相遇,妞妞,今生我都会守护在你旁边,嘉扬向天起誓。
身体僵硬着,任由尘尘拽着,妞妞的心砰砰砰跳着!挣开尘尘的手,妞妞扑倒在电话前,急急拨通了嘉扬的手机。
半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在煎熬般的等待中缓缓前行,手术室里,不时有满头大汗的大夫进进出出,象征工作着的红灯一直亮着,让人心慌!
尘尘的小手指着门外,刚才楼道里的一幕吓坏了这个孩子。当他气喘吁吁爬到二楼时,就看到奶奶蜷缩着躺在地上,他用力拉着,拽着,喊着奶奶,可奶奶却毫无回应。当他终于扳过奶奶的身体,他被彻底吓呆了,奶奶的头在流血,嘴里还在不断吐出血沫,地上已经有一大滩血了!刚才自己只顾着用力拉奶奶根本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手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尘尘被吓呆了,坐在地上大哭,哭了好久,他才想起要赶快通知别人来救奶奶,于是就跑到楼上。
医院手术室前,三个人在门口团团转着,嘉扬一脸凝重,妞妞在旁边泣不成声,尘尘也焦躁着,不肯坐下。
也许是尘尘的哭声,唤回了妞妞迷失的心智,妞妞的眼,渐渐清明起来。自己是怎么了?天亮了吗?为什么她听见有小孩子在她的房间里哭?起身,妞妞赤着脚走下床,蹲在尘尘身边。
“医生,我妈她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醒?她没事的,是吧?她没事吧??”妞妞拽住走在后面较年长的大夫,带着浓浓的恳求,希望能从大夫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
房间里,尘尘跌坐在地上,蜷起膝盖,将头埋在里面,止不住地痛哭着,小小的心不停地颤抖着,他想妈妈了,好想好想,在嘉扬叔叔那一直硬撑着假装坚强,但他真的好想妈妈!妈妈不要他了吗?就像奶奶不要妞妞了那样!妈妈,妈妈,尘尘想你,你快回来,回来把尘尘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