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似乎因为自己整理他房间生气,觉得莫名其妙说:「我打电话问过你说我最近要把家里大扫除,问你要不要回来帮忙,你说你不要,我问你房间不扫?你说随便。所以我就整理了。」
「我说随便又不是说好!」许宗毓说,不高兴的说:「我都二十几岁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小时候一样乱动我东西,你知道你这样很……不说了啦!烦哩!」许宗毓还是没那胆子跟自己父亲说脏话,只得闷着气掉头走人。
「你回来家里一趟就不能态度好一点?许宗毓。」看到儿子甩态,许圣益忍不住念儿子几句:「欸,我在跟你说话呢。」
「齁!你要说什麽?」不耐烦的许宗毓转身,就看见跟影片里一样的动作,父亲将嘴里的菸轻轻的吐了出去,巧妙的手指夹住後丢在阳台地板上。这细微的动作让许宗毓愣了一下,才听到父亲叫他。
「你发什麽呆?」许胜益看着自己儿子看着他发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回神又重新问他一次:「所以你要找什麽东西?」
「呃、呃!我我要找我的录影带。」听到儿子的话,许胜益皱了一下眉头。
「你要找那种东西干麽?」他问自己的儿子,许宗毓则随便回答说:「我就要找这个,你问那麽多干麽啦!……等等!你不会把它丢掉了吧!你干麽乱丢我的东西!」许宗毓紧张的说,他父亲看见这人紧张的模样不免念了几句说:「你留着那些东西要做什麽……」人一边说碎念一边走到房间的仓库。
许宗毓跟着爸爸来到仓库就看见他那原本放在房间里的箱子,父亲搬下那箱子从里面把那几卷放盒子里的录影带翻出来给他,看来是没丢掉。许宗毓拿了录影带就打开来确认,看到自己儿子这样,许胜益说:「现在手机都可以看电影了,你留这种东西要干麽。」
「你不懂,录影带很酷好不好。」许宗毓说出像是屁孩的话,让他爸摇了摇头,补上一句:「你下次在不回来整理你的房间,我就把那些多余的东西通通丢掉,知不知道。」
「我说不要乱动我房间!」
「知道?还是不知道?」许胜益板起脸,看见儿子默默的点头。这人就是要逼自己凶他才会听话,真是要到哪时候才会长大。
「欸!胜益君,你啊像个小孩一样长不大,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危险的喔。」
看见儿子拿了东西又快速骑车离开家,又回到阳台的许胜益脑海里不断浮出那个人的话,他说的日文夹带着关西腔,像是故意不说正统的日语一样,还是他觉得这样戏弄他会更有意思?这样到底谁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放录影带的箱子就这样丢在仓库地上,自己的儿子没有搬回去,许胜益叹口气,果然这孩子就是很冒失的一个人,而且还不聪明。许胜益将箱子搬回上头。继续回到阳台抽菸,看着橘红色的夕阳要落下过去他们也曾在工作之前在公寓的逃生口的楼梯那边抽菸看着夕阳慢慢下沉,天空从橘红染成篮紫然後成了黑夜混杂着路灯与霓虹。
为什麽儿子会有自己拍片的录影带?
这笨儿子总是以为他藏的很好。许胜益想。
早在高中那年,许胜益就无意间翻到许宗毓房间那卷录影带,也看过里头的内容,自己露脸跟男人做爱的样子看来是被儿子给看光了吧。想到这边许胜益脸还是有点微微发红,所以说还真的如他所说的,有时候越是不想被看见,到最後却只被不想看到的人给撞见到。
当许宗毓看到自己父亲被男人抚摸然後起了生理反应,然後男人吹着自己的屌时,心里在想什麽?许胜益不想多想,想了也只会往坏的方向越想越糟糕。他本来以为儿子许宗毓会随着年纪就忘记这件事情。
没想到之前却说要拍一部纪录片关於他,许胜益这时才了解到……
他儿子并没有忘记那卷录影带的事情。
「知道了又有什麽用?」许胜益喃喃,意外的这句话他是用日文说。
因为你都不讲吧?那个他的声音又出现了。走回房间,开启抽屉一张还是用胶卷相机拍的,上面显示年月日期的照片。照片上两男一女的合照,里面的穿着到现在看也不退流行,还真不愧是他搭出来的衣服,不像自己没有什麽搭配衣服的天分。许胜益拇指抹了抹照片的人,二十多年前的回忆像是瞬间进入脑中放映机般,不断的放映那些点点滴滴。
1990年,那是一个炎热夏季夜晚。
许胜益背着大背包,穿着运动服踏着一双肮脏的白运动鞋。
只身到了大阪的他,无奈的蹲在一台香菸贩卖机边。
这是那卷情色录影带,一切故事的开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