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地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晶莹中隐约着微微的绿的杯壁上留有一个极淡的口红印。要不细心观察,根本就看不出来。
“怎麽了?”
“怎麽了?!……你、你居然还问我怎麽了!你怎麽能把口红留在杯壁上,还不快快拿酒精来擦掉!”
“这是我的酒杯,关你什麽事!”
香雪也恼了。——以前还未嫁进杜家时就已经听说过家浩的堪称变态的洁癖。据说他要求每一任女友在交往之前必须去医院检查,来见他之前必须先洗澡,做爱时还得先拿酒精消毒,香雪只是觉得好笑,心想大概是传得过於夸张了。谁知嫁进杜家才知道,这个传言真是再真实不过。——现在还记得她踏进杜家的第一天,家浩盯着她的眼神,——简直就是恨不得马上到医院去扛回一桶纯度百分之百的酒精来浇在她身上!
真是一家子的变态!
“是你的酒杯,但是摆在我的面前呀!”
“那我拿过来总行了吧!杜大院长!”香雪气得一把抓过那只很名贵的酒杯,咚地就扔进了角落的清洁箱里!
“你怎麽又这样,大小姐?——我昨天才叫何叔替清洁箱消毒了!今天你又在这里随便传染细菌!你知不知道葡萄酒是水果做的,甜甜地正合蚂蚁的胃口啊!要是把庭院里的蚂蚁引到大厅里来了,你能负责把他们领出去吗?”
“家浩——你、你、你……”
“不要认为你的魅力大到连蚂蚁都能通杀!——还是先把老公搞掂了再说吧!”
“杜家浩!”被捅到心病,香雪愤怒的声音已经尖利到花枪女高音的程度!
“哼……”
家浩懒洋洋地往高背椅上一靠,转头去吩咐听到香雪的叫声而吃惊地跑进来的女用人:“小丽,跟何叔说一声,今天再对清洁箱消毒一次。”
“是。”
小丽恭敬地退出去之後,家浩回过脸来。
“嫂嫂,你以後还是别这麽又吼又叫成不成?——让别人知道了,不说嫂嫂脾气太大,倒说我们杜家家教不好,淑女嫁进来都变成悍妇了。——岂不是有损爸爸的清名。”
“你、你、你——你说什麽!”
你们杜家还有“家教”!
那个浪荡成性的杜董事长还有“清名”!
香雪气到血液都要逆流,用美丽的大眼睛狠狠瞪视着家浩讪笑的眼神,终於按捺不住,一摔椅子夺门而出。
家俊不在公司,猜他可能又到医院看杜恩克去了,虽然心里不舒服,香雪还是往医院走去。
“院长说了在杜总裁出来前,不让别的客人去打扰董事长。”
小护士的脸长得挺甜,声音和表情却跟冬天的冰块没两样。
“我是杜总裁的夫人,不是外人!难道我来探视公爹也不能?——快让开!”
气恼的香雪根本懒得去跟小护士讲理,气势汹汹推开她就往里闯。——踩着高根鞋“卡卡卡”走出十几步她才此刻的粗鲁举止跟以往那个雍容文雅的何香雪简直判若两人,不由深深叹息。
找到挂着“杜恩克”名字的房间,才发现这个高级病房是最特别的一间。
单独在走廊的最尽头,隔着栏杆面对荷花池。这时候冬去春来,荷花还没开,倒是栏杆下阶梯前的迎春花黄灿灿了一片。
房门紧闭。
“……”
突然听到房间里异样的响动,香雪把举起欲敲门的手放了下来,疑惑地附耳到门上。
“啊!……”
“宝贝,我的技术怎麽样?是不是爽到让你在天堂里又上了一层了?”
以饱含情欲的口吻吐露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香雪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是属於她那冰冷端丽的丈夫!
“混蛋小子!轻点、轻点……啊!你、你是几个月没上了女人了吗!这麽、这麽混蛋……啊!”
大概是舌头的伤还未完全癒合,杜恩克的喘息的声音有点吐齿不清。
“品尝过了你的滋味,我怎麽可能还会对女人有兴趣呢?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赶上你这里这麽紧这麽热,每次都夹得我好象要大脑麻痹掉……”
“……”
真正大脑麻痹掉的是门外的香雪。
许久不肯和自己过性生活的家俊。虽然无数次地怀疑过家俊外遇的物件,可这个太惊人的事实就是砸碎了香雪的头脑也无法让她想像到。
家俊外遇的对象竟然是他父亲!——那个头脑简单、性情粗暴、成天只知道追逐女人的强悍男人……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在自己嫁进来之前早就有了?
开门看到泪流满面的何香雪,杜家俊完全楞住了。
这位年轻的“恩克”集团总裁倒没有脸红,只是美丽的脸上浮出尴尬的表情。
“香雪……”试图去抚摩妻子抖动的肩膀,第一次看到一向心高气傲的香雪哭得如此失控,杜家俊未免心虚兼愧疚。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