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啪的一声滴到了桌面摊开的笔记本上,绽开一朵泪花。雒晶晶这才意识到,自己怎么又哭了?
雒晶晶以为自己会哭,会求他不要离开,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祁龙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然后,才发现自己早就泪流满面,原来,伤心时的泪水,是不由自主的。
“恩~没事儿,不过昨天我们对面那个楼有个疑似,所以今天起我们这个宿舍区要隔离了,不能去外面,吃的用的都是学校给送进来。”
“妙妙……你还好吗?”
坚强?难道,坚强就可以随便伤害?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疾病有如瘟疫般扩散,北京的郊区建起了医院,所有的患者隔离在那儿。担心北京的好友,雒晶晶拨通了她寝室的电话。
过得好?我偷偷地哭过多少次,又有谁知道?
是呀,自己每次临放假还有两个月就开始倒计时,算着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回家才能见到祁龙。两个星期对自己来说,已经是足以兴奋的标志点了。可是,妙妙他们在一个学校每天见的。
雒晶晶清楚的记得,那天,祁龙抱歉地看着自己,“晶晶,你很坚强的,三年没有我,你在上海过得也挺好。可是雨玲不行,没有我,她该怎么办?我……我得对她负责……对不起,晶晶,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真的。”
说到预防疾病,刚才的会议其实就是关于这个,SARS横行的日子里,如何保证咱学校的孩子们健健康康的学习生活。北京等地的高校陆陆续续封校停课,上海的几大高校也有意效仿,可是本校的情况是上海学生远远多于外地学生,如若是给禁了校,估计家长肯定会拎着大包小包,跑到学校来的,到时候,隔着校门,上演着一出出“母探四郎”,门内外哭声震天,知道的这是封校家长来给孩子送东西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监狱搞开放探视日呢。校方很是为难,暂时按兵不动。
坚强?是,祁龙也是这么说自己的。
“其实也没什么,该吃吃该玩玩,不用上课,还有人把吃的送到门口,挺好的。”虞妙琳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就是……就是见不到孙羽飞了,呵呵”孙羽飞是虞妙琳的高中同学,也是男朋友,不过,人家是考上同一所大学才开始发展的。当初,雒晶晶不知道多羡慕她,开学一起读书,放假一起回家一起参加同学聚会,就连往返的途中,都有人细心照顾,买不到卧铺票,虞妙琳曾经躺在孙羽飞的腿上睡了一夜,事后,被晶晶笑说大小姐也有受苦的时候,妙妙笑说,才不苦呢,醒来时看到孙羽飞一边揉着被压麻的腿,一边对她笑着说没事儿的时候,特幸福……
“晶晶……你在听吗?”电话那端的人注意到了,她很久没说话了。
“没……”面对好友的询问,雒晶晶真的很想和盘托出,可是,除了让妙妙跟自己一样心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啊……“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想你了。”这倒是真的,这样的事情,如果妙妙陪在身边,自己也不至于一个人夜夜痛苦到天亮吧……
“晶晶,我不是你,对你和祁龙,可能两个星期很短,可是……我们每天都见的,两天见不到,我已经快受不了了。”电话那边的妙妙,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娓娓道来……
“两个星期是吧?很快就过去了。”雒晶晶在电话这边劝道。
“恩……我也想你了。”春节后的第三天,祁龙约雒晶晶出来谈分手,然后,雒晶晶把自己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不见客人,不接电话,当然,
“哦,那……你小心啊~”不知为何,听到了电话那端虞妙琳的声音,雒晶晶突然很想哭。
“晶晶……你哭了?怎么了?”虞妙琳的心也很细。
且,也普遍的多。手放在桌下,谁能看得出来他是按在小腹还是胃呢?会后,老范语重心长,“小周,要注意身体啊。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啊,知道你很辛苦,年轻人嘛,苦点累点,忍忍就过去了。不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要注意,该吃饭吃饭,看看你这脸色,别真闹出胃病才好。咱们做教师的,在预防疾病方面,也得其表率作用不是?”周靖捷点点头,心想,您说的可真轻巧,您忙成这样试试,教授那边催图像催命一般,自己已经熬了几个通宵了啊。
“晶晶,我真佩服你”虞妙琳顿了顿,“可能是你们的感情基础好吧,一年就见那么一两次,还能那么好。我不行,我觉得要是几天见不到他,就好象生活里少了点儿什么。晶晶,你真坚强……”
坚强?谁说雒晶晶坚强?只是,她知道两人每年就见那么几天多不容易,如果见了就是听她的牢骚看她的泪水,祁龙会担心吧?上了大学,雒晶晶早已学会把泪水吞进肚中,再苦再累,想到假期里能见到祁龙能在他怀里撒娇,雒晶晶也会咬牙坚持下去。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懂事,居然成为祁龙下定决心在她和章雨玲之间做个选择的不利条件。她没有你不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就行呢?
“恩?恩!在听呢……”带着鼻音,雒晶晶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