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你去睡吧……”隔了好久,周靖捷有些沙哑的声音才隐隐传来。
“不……”雒晶晶哭出了声音,“我怕……你出来……出来嘛……”
“别哭……”听到雒晶晶的哭声,周靖捷的心都要碎了,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让那个爱笑的晶晶变成了今天这种样子……“真的没事儿……”
“你开门……开门……”雒晶晶反复地重复着,就算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胡闹……“我……你让我看看,就看一眼……我……我怕……”
门,开了。周靖捷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抱着热水袋按在腹部,眉宇间,写满了痛苦。
雒晶晶轻轻地扑在他的怀里,“靖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可是……别生气好不好?就算为了自己的身体,别跟我生气,好不好?对不起……”
周靖捷的心情,不知该怎么去形容。她觉得自己在生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可是她却拼命地跟他道歉?曾经那个理直气壮的雒晶晶去哪里了?那个在袁老师办公室里,昂着头,一副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道歉的雒晶晶去哪里了?自己的爱,让那个有原则的雒晶晶,变成了今天这个受气小媳妇般的女人吗?周靖捷,你的爱,也许太沉重了……克制住自己想要抱住雒晶晶的冲动,周靖捷冷冷地说,“你已经看到了……好了……去睡吧……”
“靖捷,我……”雒晶晶泪眼朦胧地望着周靖捷,他真的生气了,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的说话……
“我累了……”周靖捷轻轻推开雒晶晶,“有什么明天再说吧……”转身,关上房门,倚在上面,轻轻地滑落,坐到了地上。小腹的疼痛,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此刻,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酸涩。晶晶,别怪我,如果我的爱剥夺了你的笑容,那么,我该放手,让你去透透气……
门外,雒晶晶的手还搭在冰冷的房门上,他说,他累了?爱我,他累了……
客卧里的周靖捷,未能成眠,腹部一阵阵抽痛,似乎从未平息过。强忍着想开门去抱住雒晶晶的冲动,听着门外的哭声渐止,一颗悬了许久的心,才逐渐放平。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理顺了……
祁龙的电话;晶晶的反常;大雨后丢失的雨伞;偶然出现在家中的林丹……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周靖捷摇摇头,如若真有这么多巧合,就该去买彩票了……原本,雒晶晶去见祁龙,他当然会生气,可是,如果她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又怎么可能反对呢?她明明就说拒绝了,可又偷偷去跟祁龙见面……祁龙跟她说了什么?回忆起饭店里,祁龙初见晶晶时的惊喜,帮她挡酒时的坚持以及失败后的沮丧,晶晶在他心目中的重要,从来就没改变过吧?错失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他后悔了吧……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开,也许……也许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璧人了吧……如果真是这样,晶晶肯定每天都是笑嘻嘻的,一如刚入学时那个梳着马尾辫,跟在他身后学长长学长短叫个不停的小丫头……
胃里的疼痛愈加清晰,甚至超过了逐渐平息的腹痛。周靖捷这才想起,晚饭点的几乎都是川菜,自己乖乖地挑着清淡的东西吃了几口,就没再动筷子。晶晶说了,出去应酬是免不了的,不过,吃和不吃自己是可以选择的吧。不想吃的东西就少吃,大不了晚上回家再煮给你吃就是了……今晚也和平时一样,还以为回家就能吃到晶晶预备的粥或是点心呢,所以,基本没怎么吃东西,胃痛,也算预料之中。周靖捷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一点了,晶晶该睡了吧。
站起身来,揉着撕扯着疼痛不止的上腹,周靖捷轻轻开了门。果然,房间一片漆黑,只有壁灯是亮着的。那是因为半年前,周靖捷熬了几个通宵,有一晚回得晚怕吵到雒晶晶所以睡在客卧,半夜起来去厕所,不知是睡糊涂了还是怎么的,只当自己是睡在卧室呢,出了门就往左拐,没走两步,撞到饭桌旁的椅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卧室里的雒晶晶惊醒,开灯,看到抱着腿躺在地上的周靖捷,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周靖捷的膝盖打篮球时受过伤,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摔打?果然,第二天肿得高高的,走路都疼得钻心……两天后,雒晶晶买回了壁灯,就是那种平时插在插座上,晚上关了灯时可以发出微光的那种。雒晶晶只是说自己晚上怕黑,可是周靖捷知道,晶晶是怕自己再摔到,感动了好久。
借助微弱的灯光,周靖捷往客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没人。转身想去厨房找点儿吃的,经过卧室门口,鬼使神差地就拧开了房门。明明知道雒晶晶已经睡了,可还是忍不住地想看一眼。结果,这次轮到周靖捷出了一身冷汗。雨,早就停了,柔和的月光下,他们的大床,跟早上出门时一样的整洁……晶晶,不见了?
周靖捷打了个冷战,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冷静,冷静!晶晶在上海没有亲戚,从前借住在爸爸的好友姜叔叔家,可是姜家也在去年全家移民去了澳洲。同学?不会,雒晶晶不是那种半夜跑去别人家里扰人清梦的人……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能去哪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亲爱的教授终于从德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