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家伙,就你精。”皇上难得一笑,声音却是沉重了几分。
“那又如何?女儿有把握,只要进了宫,无论皇上是否心里有她,只要见不到她,时日一久,女儿定能住到他的心里。”
说罢又回头看向来人:“何事让爹爹如此愤怒?”
丞相之女李苏荷急忙上前:“爹爹怎的又生气,如今年岁涨了,气不得!”
“那便好,那便好……”
宫中传闻,皇上近日总是去长春宫安睡,一人到天亮,无一人敢上前伺候。
月朗星稀,空气中有些微的凉意,公公上前为皇上披了袍子,皇上摆摆手不要,公公可怜巴巴道:“皇上要爱惜身子,保重龙体才是最要紧的事呢。”
“无事,你别怪他!”丞相摆摆手,来人离去。
一月余,落凝不曾与徐二说上半句贴心的话,只是央求每日带她出去转转。落凝冷淡孤傲,很快就吸引了徐二,每每借口想要抱她时,她总是避开。有身边人劝谏,徐二愤怒,更觉自己可以掌控这样一个乱世被弃的
“那是自然。爹爹就你一个女儿,只要皇上待你好,让爹爹去前线都是可以的。”
“哎呀爹爹!”
“别说胡话了,你都这样了,我们燕国怎会缺人致此?”
皇上坐在床上,思虑良久。后来渐渐发困,懒得往回走,便睡下了。公公在门外守了一夜,早朝时才唤人取了朝服来。
皇上摇头看他,眼里神色不明,笑道:“刚才还觉得你聪明呢。”
“我的乖女儿,你可是我们李家的骄傲。”
“是是是,老奴愚钝。”
“女儿知道。”
距离落凝到南疆小二国已过去了整一个月。
他抚摸着桌上的轻纱,想来落凝穿上应该极为好看。房间里每一个物件她都没有拿走,就连自己送的白玉簪也还放在梳妆台上,那日清晨,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此等小事,也来烦心朕。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吗?”
皇上驻足了一会儿,便往回走,一路伴着夏夜的星空,品尝着孤独。
星空不明,许是阴天的缘故,皇上也没有观赏的兴致,便要回后殿就寝了。
每日精神好了许多,白日里也能和朝臣们专心讨论国事,再无顾忌。只是入了夜,仍旧难以安睡。
“这……”
“不会。女儿有把握。”
“女儿知道啊。”李苏荷一笑,丞相再度叹气,“爹爹原是想让你做皇后的。”
“她怎么样了?”皇上问道。
他思虑良久:“爹爹若是送你入宫,你可愿意?”
请皇上帮忙,在燕京边上派人驻扎,一作边境演练震慑之效,二作两国细作拦截。
“呵呵呵呵。”公公尴尬的笑着,不敢多言。
丞相早已年迈,鬓间苍白,他紧皱着眉头,不断叹气。
公公安顿好了以后,入夜,皇上却独自走了出来。公公忙起身跟了上去。
落凝自称是来使,可是众人心思清明,皆知乱世之中女子作使为何意,落凝被留在华清宫,日常用度,倒也殷勤。
“愿意。”
临睡,他闭了眼说道:“且先放置在长春宫里吧。”
皇上应许,心下微微放松了些许,胃口也好些了。
“谁?”
“好。爹爹想想,爹爹想想。”
“暂且放着吧。”皇上微微叹息。
“是。”
快到后殿的时候,公公眼看着时机正好,便悄声道:“绣坊春日里就着手给凝嫔做夏日的衣服,如今刚刚绣完,皇上您看这……”
次日,衣服便被送到了长春宫,安静的放在桌上。入夜时,皇上悄然从后殿离开,去了长春宫。
不足数日,丞相便听闻这个消息,十分愤怒。
这一日,皇上终于不再在御书房废寝忘食,而是决意去了明月殿后殿就寝。
“是。”公公默默退下,心下惶恐:还好来请示了一番。
不然怎会知道皇上的心还是这样牵挂着那一位呢。
一路无话,皇上径自向前走去,在长春宫门口停留些许,看着墙边肆意攀爬的爬山虎,眉头微皱。公公暗暗闭了眼,心道原来说的是她。
“哈哈哈哈。傻丫头,爹爹就是怕你没了倚仗,过得不如意。”
丞相闻言看她,不觉又叹了口气:“爹爹知道,你一向注重嫁娶相爱之心,原本爹爹也是想让你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没想到来了一个凝嫔。如今那个凝嫔走了,可是皇上的心里还有她,且不小的分量。”
“明日,去遣人整修下院子。”
“何况还有爹爹呢,皇上总有要用得着我们李家的地方吧。”
小二国民风粗犷,比林遇要粗野上万分,徐二其人长得不高,长相也一般,皮肤黝黑,透着在边陲风霜的痕迹,落凝见之无感,一向待其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