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太像是在嘶吼。
这样的新王,千年都不一定见得着一个。
慧太开始意识到:刘一漠说得对。
慧太被吓得眼睛变了回来,他退了两步,站在一个得体的距离上。
也没想到刘一漠是自己完全惹不起的人。
鲜少有人知道,基于刘一漠总能发现别人痛处的能力,他的嘴巴有时候会很毒。
甚至就在几分钟前,两人还在校长室里看着脱光光了的新人体育老师。
雨阳慧太还在支支吾吾地措辞准备道歉,刘一漠已经拉着彭阳走出去了。
他话音刚落,雨阳慧太的眼睛都变成了凶煞一般的纯黑色,一把冰刀架在刘一漠面前。
彭阳一愣,他听到了一种陌生的、从未见过的,刘一漠的冰冷。
【我还以为生活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呢。】彭阳感叹着,一转头发现刘一漠竟然是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诶!”雨阳慧太绕到门前拦住二人,“您误会了!这两个人可不是为了要当做粮食而被剥夺自由的,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体院老师,只是签了合作协议而已。为您喂食也只是他们的工作而已,他们还有工资呢!”
“王级”并不是血族内具体的一个阶级,而是一种分类:指代着这位血族的血液中蕴含着高贵的力量。
经历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关系产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最后却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座位上来,听着老师熟悉的上课声。
刘一漠极有可能是一位崭新的王,将要开枝散叶、创造血族崭新生态的那种。
以至于慧太最初只以为刘一漠的反骨,是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仗着安德烈的庇荫而娇蛮,根本没有看出来刘一漠的与众不同。慧太最初想要在刘一漠身上找麻烦,所以才故意找了这样两个肌肉性奴来打乱刘一漠的生活。
青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像是要看透了慧太。
…………
“还是说滞骸王依赖沉睡,以至于对你缺乏管教?”
刘一漠虽然性格上有一点点像安德烈,同样的任性与游离三界外,同样令人恶心的人情味……但是他身体内似乎流淌着与安德烈完全不同的力量。
把彭阳往自己身后拉,小小的个子挡在彭阳面前,“我不需要这两个人当我的血仆,就这样。”
“你也误会了。”刘一漠已经因为雨阳慧太的失礼而皱起了眉头,“我并不是基于道德考虑拒绝的。”
校园生活的再次开始,让他们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滞骸王无声的宠溺背后,亦是一种不管不顾。他的王没有教给他生存之道。
“困了吗?”彭阳凑过去问。
【不是红色……】
王们就像是高山上的雪湖,往下流淌形成的河流汇聚成了庞大的血族。他们是独一无二的“始祖”。几大王们的子嗣形成了数以千计的分支家族,然后在新的河流中又出现新的王者,便再以这位为节点开始创造自己的家族荣耀。
刘一漠没有说话,伸出两根手指推开了冰刀。冰刀上被他触碰到的部分转换成一种古怪的蓝色,既不像是冰块也不像某种金属,再也无法散发寒气。
刘一漠在生气。
慧太抖着慢慢往后退。
冰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以至于彭阳甚至来不及反应。
“你怎么敢!!”
黑暗的。深奥的。荣耀的。
他突然从刘一漠的眼睛颜色中意识到:这位所谓的“小王子”,也许并不是真正的王子。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血族的统治者,就像王子不一定能坐上王位一样。
刘一漠似乎不太精神的样子,他点点头,困倦地趴在桌子上。蓝粉色的丝线从刘一漠脚底下攀升,在空中挥舞的瞬间又变得透明,就像是浸入大海中的玻璃,瞬间没了踪影。
刘一漠的眼睛变成了青金色,锐利地看着雨阳慧太问:“滞骸一族不擅长处理情感关系,是因为你们的成员大多是尸体吗?”
他的下半句话消失在了喉咙里。
雨阳慧太:“那您更该……”
说完他转头就走。
“有一点点……”
「腐蚀王」、「滞骸王」意味着他们真的被血族们奉为国王,不仅因为他们的功绩、实力、威望,还因为他们是血族的源头。
“那睡一会儿吧?”
尚未听说,有哪位血族的眼睛是青金色的。
雨阳慧太作为滞骸王一派,与安德烈的家族算是老对头了,他当然知道这群正红色的贵族在乎着什么——基于原则性地,尽量避免剥夺人类的自由。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道歉还是该……跪地求饶之类的?
他没想到刘一漠看得出来自己的心思。
两个少年几乎是挨着上课铃闯进教室的,最终在老师的瞪视中灰溜溜坐到位置上。
那些丝线包裹着刘一漠的桌子,纺织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