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园特别大,里面除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植物以外,还有竹林小院和一座孔雀园。
竹林小院四周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绕过竹林,踏进小院,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隐秘感。
小院门口有一座小亭子,用作乘凉,亭子上放着一盏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茶壶都是凉的,只是茶杯挺别致,每一个茶杯上都刻着一首诗。
沈暗背着包站在石碑前,看上面记载的历史人物的生平,身后白梨则是低着头看石桌上的小茶杯。
喜欢吗?待会出去的时候,可以买一套。沈暗站到她身后,靠在她边上,和她一起低头看桌上的小茶杯。
白梨捏着手,看也不敢看他,很小的声音说,不,就看看。
那边有专门卖茶具的茶馆。沈暗扣住她的腕子,压低了脊背,整张脸凑到她面前,为什么不看我?
白梨整张脸涨红一片,想抽回手,却完全抽不出来,急得身上都出了汗,声音都急了,我没有
那你看着我说话。沈暗手指下移几分,牵住了她的手,那只小手热热的,掌心有汗。
白梨努力了半晌,抬头看他,冷不丁墨镜被他抽走了,男人抬手摘掉她的帽子,指腹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有风吹过,伴着他的声音,有种别样的温柔。
这儿没别人,放松点。
他说完松了手,转身进了小院。
白梨站在原地,一颗心狂乱得几乎要跳出来。
中午是在植物园附近吃的,有自助茶馆,沈暗要了包间,桌上有果盘和瓜子,沈暗捏了个枣子尝了口,随后把果盘拨到一边,把左手伸在了白梨面前。
白梨愣了一下。
我要去拿吃的。沈暗身子半靠在桌上,纯白的衬衫衬得他手指修长,骨感分明,手腕处隐隐露出一点纹身,他左手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声音放得很轻,跟我一起?
白梨耳根又烫了起来,她绞着手指,即便戴着墨镜仍不敢抬头看他。
他似乎离得又近了些,声音也近了。
把手放上来。
白梨看着面前干净修长的手,心脏跳得似乎要爆炸,手指也不自觉颤抖。
她做不到。
沈暗等了会,食指绕着她的手指,轻轻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微微使力,他把人拉了起来,右手在她帽檐上轻轻拍了一下。
算了,下次。
外面大厅有不少人,端着盘子来取食物。
白梨一看见那么多人,条件反射地就低下头,手也不由自主地往回抽。
沈暗用了点力,拉着她走到人群里,偏头问她,水果喜欢什么?哈密瓜?火龙果?芒果?
她在紧张到几乎崩溃的状态下发现,并没有几个人打量她,那些人都在低头拿盘子找吃的。
面前也多了个盘子,沈暗拿了夹子递到她手里,冲她努了努下巴,自己挑。
白梨握着叉子的手腕有些抖,她有很多年没有在公共场合吃过东西,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还在,但那些令她如芒在背的视线不见了,耳边只剩下沈暗质感偏低的声音:
拿个蛋挞。
你喜欢这个吗?再拿一份。
白梨,帮我拿一杯饮料,要冰的。
她在紧张中,听着他的指挥,一次次夹取食物,等回到包间,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
包间的桌上还有两份熟食,一份血糯米红枣粥,一份金黄色的汤圆,足足八个。
尝尝看喜不喜欢。沈暗在她对面坐下,把桌上的热茶递给她一杯,这是红茶,加了点牛nai。
白梨小声道了谢,谢谢。
不客气。他起身出去,没多久,手里端了份被分好块的月饼回来,放在桌上,拿了叉子递给白梨,这是八宝月饼,你尝尝。
他好像真的是带她出来尝月饼的。
白梨轻声道了谢。
沈暗也叉起一块月饼,侧过身说,我不看你,你自在点吃,吃完我们换个地方。
他只露出半张侧脸,下颚微扬,凸起的喉结异常明显。
白梨看着他那半张脸,心尖一颤,耳根莫名发烫,道谢的声音也打了颤似的磕巴起来,谢,谢谢。
她摘了口罩和墨镜,用叉子叉起面前的月饼尝了一口。
红豆馅。
她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浅浅一弯,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沈暗抿了抿嘴里的月饼,唇角跟着扬起。
往年对他而言最孤单落寞的中秋节,从这一刻开始,就像嘴里的月饼一样,充满了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