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听我的,擅自违背我们这个作息时间表怎么办。”她还挺较真,追着我问。
她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说道:“的确,爱情似乎早已贬值了,恐怕没有谁肯再为它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血,或泪。”
我说随你处置,批倒批臭也行,再踏上一万只脚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也行。她说,“你记得《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苏佩里的一句话吗:人是一团尚未成形的蜡,需要塑造,需要给它培育一个灵魂,创造一个意志。所以,我决定要塑造你,你每天早晨起来,都要按时给我发个信息,汇报你的动态。”说得特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游戏色彩。
“这年头,还会再有殉情的故事发生吗,你想想。”我用一种开玩笑似的口吻反问了一句,无非是一种避重就轻的手段。
“不会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个有外遇了吧?”铁木儿一边问,一边眨巴着眼睛,就像是从黑暗处呆久了突然见到了光明似的。
第61章 61
“每天早晨八点准时起床,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熄灯,而且早晨还要晨练。晚上还要做操。”铁木儿一边往纸上写,一边振振有辞地说。
“ 挺好的话,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有点发酵啊。”她狠狠地掐了我一把,挺疼,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哦,天亮了。”我从一个梦中慢慢醒了过来,那是一个温馨的梦,我能够继续下去,也愿意继续下去,可是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发觉那是空的,铁木儿不在!我一下子睁开眼睛,那梦也就像烧完了的烟花一样消失掉了。我看见铁木儿几乎是赤裸着站在敞开的窗口前面,翘着脚尖向远处眺望,她沐浴在早晨清新而又寒冷的空气中。我走到她的背后,伸出手将她揽到我的怀里,她说,她喜欢我在背后轻柔地抱着她,两手交叉在她的胸前,她可以将整个重心都移在我的身上,脸上泛着安详的微笑——因为这个动作很诗意,也很经典。
哪天早晨,只要我稍微起得晚一点,她就会把电话打过来,像周扒皮似的冲我嚷:“鸡都叫了,怎么还不下地干活去!”
我们悄悄进了我的卧室,刚将身后的门关上,她就冲将上来,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切切地说:“你知道我们多久没做爱了吗,现在,我想了。”她的嘴唇开启着,呼出的带有杜松子酒味道的热气让我心跳过速,仿佛被辐射了似的。“把我拿去,快把我拿去!”她浑身都在发抖。
没料到,她竟然玩真的。
具体是哪一句俏皮话出了毛病,我已经不记得了,我猜,准是那个爱尔兰小子以前也跟她说过类似的俏皮话,我稍一含糊,又触及到她的旧疮疤上。这让我觉得很无奈,我的对手是一些流动无形的东西,我打不赢它,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我乖乖地应承道:“你是老大,一切都听你的。”
我以为这不过是个玩笑。
有什么办法,我们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了。
这么一闹,我的起居还真的正常了许多。我每次给她发短信的时候,总是捎带脚给她发些幽默的段子或是俏皮话,逗她一笑。结果,不小心,又惹到她了,惹得她暴跳如雷。
个小小的插曲,值不得一提。
铁木儿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对我说:“坏习惯就要改过来,这样吧,我们制订一个新的作息时间表好不好?”
“那么好,我要将你就地正法。”在她轻轻咬我耳垂的时候,我则用舌舔着她的脖子。爱就该狂放,越狂放越好,因为狂放能令我们想起我们的青春期——青涩的年代。
我关上窗,把她抱到床上,她身上冰凉,像是才从冰窖里出来的一尊蜡像。我用我的体温温暖着她,用我的手抚摩着她的双颊,“我的眼角是不是已经出现皱纹了?”铁木儿突然问道。我说没有,只是有黑眼圈。“是吗?”她从我的怀抱里挣脱开,跑到卫生间的落地镜跟前去照,“惨了,惨了,这样子跟猫科动物一模一样了。”她惊慌失措地说,惊慌失措得像一个大副面临着沉船。我笑她大惊小怪,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擅长大惊小怪,那还是女人吗?我说我也有黑眼圈,我说得很平静,就仿佛铁匠说他的铁砧板,而让她这样,怕是永远不可能。她一边抹眼霜,一边说,“都是生物钟颠倒惹的祸,这就是生活没有个规律造成的恶果!”
好,好吧,我点头答应了。可是,铁木儿依然不依不饶,把她起草的那个作息时间表推到我跟前,按着我的脑袋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签上你的名字。”我似乎也没别的选择,签就签呗,又不是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
“也未必有那么悲观。我还是坚信,这个世界存在着爱情,存在着纯粹的爱……”也许是我的表情太庄严了,太肃穆了,特像舞台剧里的演员,把铁木儿逗得咯咯地笑起来。
天堂也有一双媚眼 第四部 分
跟以往一样,我们的关系又由蜜月期
我是无所谓,反正制订出来对我来说也只能是一纸空文,我知道,我是个惰性很强的人,要改变自己谈何容易!“好吧,随你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