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微微仰头看他:“那弄清楚当年的事情之后,你要回周家吗?”
江砚为她特意往里面挪了挪,越灵直接钻进被窝,大大方方躺在他身边,江砚任由她动作,越灵在被窝里翻腾了几下,觉得不太舒服,又把江砚的手臂拉过来枕在她脖颈下,双手环抱住江砚劲瘦的腰肢,脸贴在他的胸前,江砚顺从心意将越灵整个人环抱在怀中,两个人闷闷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出来。
文见远点点头,祭拜长辈是大事,文慧娴和肯特自然也不会反对。
许红棉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周国涛同样睁着眼睛,老夫妻俩都心事重重的。许红棉实在睡不着,她侧过身推了推周国涛,“老周,你觉不觉得江砚有些太过冷静了,按理说,他这样十八九岁的孩子,猛地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得慌乱一下子吧,可他从头到尾情绪没有一点变化,即使知道咱们是他的亲人,也没看出来他跟咱们有多亲近,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要说他对咱们这么多年没找回他有怨气,可看起来也不像,他也没有拒绝回到周家的打算……”
越灵娇气地在他怀里哼哼两声,“没想到我们家江砚还是高干子弟呢,你说你那个养母她怎么那么缺德啊,私心换了孩子也就不说了,可是既然自己的亲生孩子过着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怎么就好意思那样对你,不说给你多好的条件吧,你那时候那么小,怎么也不该那么对待你啊,而且我听着周家当初对她挺不错了,她这是完完全全的恩将仇报啊。”江砚轻声笑了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知道她怎么想的。”要说他以前还愤恨江民安和郑小翠夫妻俩从小对他的磋磨,但自从眼睁睁看着郑小翠死在他面前,捉弄报复得江民安差点去了半条命,他以前的那些痛恨和不忿就渐渐淡去了,尤其是遇见越灵之后,他的脾性平和了许多。
越灵:“什么叫我希望你回去吗?这当然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今天对周家似乎也不是很热
周国涛自然不会不答应,梁振华说罢又转向文家人:“还有子谅和越诗那边,他们也跟着我一起,既然事情都赶在一块了,不如就提前一天出发,去了江北之后,我还要带着他们回老家祭拜越诗她妈妈。”
夜深之后,梁振华带着江砚和越灵回了梁家小楼,而周家几人也被安排在文家的客房休息。
梁振华因为身体的原因,组织上给他批了三个月治疗调养的假期,所以他便想跟着外孙女到十柳村住一段时间,等年后工农兵大学的政策施行开来之后,他再着手安排着将越灵弄到首都上学,至于江砚,周家估计对他另有安排,毕竟周家第三代的男丁就江砚一个人,周家多半是想让他从军的。
周家的势力跟他一样都在军方,他是在首都和江北军区呆的多一些,而周家这些年则在南方军区经营得不错,江砚如果回到周家,那他势必要挑起周家的兴衰荣辱,这是毋庸置疑的。
周国涛拍拍老伴的被子安慰她:“别想这么多了,江砚可能性子就是那样,再说孩子第一次见咱们,基本还是陌生人呢,你总不能指望他一下子就亲亲热热地叫咱们爷爷奶奶吧,人啊,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以后等他回了家,自然会跟咱们多亲近的。”
江砚:“你希望我回去吗?”
当然,江砚其实是完全不需要她来开解的,但当越灵蹑手蹑脚地过来找他之后,他也就顺水推舟让她躺在了自己旁边。
他比较担心的是江砚小时候过得不好,所以才养成了现在的性子,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多大用处,等江砚回到周家,他们一家人处得久了,彼此之间更加了解了,感情自然会变深的。
梁振华插话:“周老,我家里最近也有事情需要到苏北去一趟,江砚和越灵本来就要跟我一起,既然这样,大家就一起走吧。”
许红棉叹息着掖了掖被子,翻来覆去到大半夜才睡着,而梁家,越灵大半夜偷偷拿着枕头溜到江砚房间,今天猛地知道了这么一桩事,江砚小时候又被养父养母虐待,她担心江砚心里憋闷,所以想来开解开解他。
就这样,众人算了说定了,他们后天从首都出发,先去一趟江北,梁振华带着越诗和越灵母女处理越家众人的事情,周国涛一家则找到当年那个警卫员问明情况。
之后大家一起到梁振华的老家去将越诗妈妈的尸骸从井中起出来,让她入土为安,这些事办完后,越诗和文子谅回首都,而梁振华和周家一行人则坐火车前往宁西,弄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
江砚搂着越灵,一手在她的长发上抚了抚,唇角微勾问道:“怎么?担心我?”
看了眼梁振华,回道:“我们打算大后天出发。”
许红棉絮絮叨叨的,周国涛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老伴说,他也能感觉到这孩子身上的淡漠,江砚不止对周家,对他的养父养母也是一样,言语中根本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愤恨或喜爱,通通看不出来。
越灵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枕头放到江砚旁边,然后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熟睡的南南,小家伙已经睡得打起小呼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