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昌的痛处,他脸色一沉,直接拒绝了杨番的提议,“我并非贪恋权势之人,做人做事最厌恶墙头草之为,我等为何非要攀附权贵?就不能自行闯出条活路吗?”
“想必你在这儿也是处处碰壁,不如同本王讲讲蔡大人有何打算,或许本王还能尽份绵薄之力。”面对蔡晋昌的窘迫,李胥的劝慰仿佛春风拂面,一扫他心底的阴霾。
在朝为官,调任升迁之事本无可厚非,只是旁人来吏部大多是风光无两,而他却是被逼之下的无奈之举,相较之下,自己犹如过街老鼠,蔡晋昌难堪得无言以对。
一向谄媚迎奉的杨番竟一改常态,语气生硬地抢先回绝了李胥,他也不恼,只是目不转晴地盯着蔡晋昌,仿佛在等他的回应。
翌日,二人如约赶赴吏部,却碰了一鼻子灰,小吏虽给了蔡晋昌几分薄面,但话里话外如同打发乞丐一般丝毫不留情面。
杨番暗自腹诽,若不是自己无功名傍身,又何苦委屈求全攀附同门师弟,只是蔡晋昌有恃无恐,他再不济还有身为吏部尚书的叔父作为依靠,自己才是真正举步维艰之人!他只能耐着性子,附和道:“蔡兄所言即是,不如明日我等去吏部问问,可有补缺职位。”
隔天晌午,李胥不请自来,邀蔡晋昌一叙,他略感诧异,随即恭顺的紧随其后,二人去了趟大理寺。
“大理寺卿林之倾……?”蔡晋昌呢喃道,忆起三司会审那日的情景,愈发好奇,追问道:“林大人乃科举入仕与世家权贵又有何干系?”
与京兆府衙截然不同,大理寺内处处充斥着压抑的窒息感,隐隐约约的哭喊求饶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甚至连府内的衙役都透着可怖的阴森气息。蔡晋昌不
“蔡兄,你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介布衣,怎会和王爷有瓜葛,只是当年被人构陷,不仅无缘科举,更是因此落下腿疾,一切都与崔家脱不了干系!”杨番说道此处,眼底流露出罕见的阴狠之色,见蔡晋昌满眼关切之情,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年我参加恩科会试,在慧贞书院内,不巧撞破了永定侯府大公子鲜为人知的丑事,他父亲为封住悠悠之口不惜打断我的腿以作警示,他们这般无法无天的作派终是惹怒了上天,降下天罚让崔皓不得好死……”
二人上了马车,待走远后,蔡晋昌忍不住将心中疑团一吐为快,“师兄,我与你相识多年,今日你的所言所行甚是奇怪,你和襄王殿下到底有何渊源?”
“蔡兄,你有所不知……”杨番倏然停了话音,撩开帷幔,警惕地朝周围打量,而后压下声气,附在蔡晋昌耳边道:“林之倾手段下作,当年在书院内凭着自己出众的外貌勾引侯府世子崔皓,二人在书院行苟且之事被我无意间撞破,这才有了一系列的祸事加身。那日如你所见,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恫吓于我,当真是有恃无恐。林之倾与蔡兄相较,无论是才情谋略还是胸怀气度,简直云泥之别,而他这几年却仕途如此坦荡,恐也是永定侯暗中扶持之故。”
若真如杨番适才所言,永定侯睚眦必报,怎能轻易容得下林之倾,必除之而后快,而依蔡晋昌在朝中亲眼所见,与其说林之倾和世子有染,不如说她和襄王私交更深。他并未戳破杨番的说辞,心中却滋生出了怀疑的种子。
蔡晋昌跌跌撞撞走下台阶,迎面遇上身着官府的吏部尚书蔡甬鸣,杨番不识蔡尚书,只从朝服颜色上判断此人乃三品以上大员,连忙好整以暇的上前躬身行礼,却不料肩上一重,被人突如其来的狠狠一推,他身形不稳歪向一边,抬头一看,只见蔡甬鸣推开自己,径直走向蔡晋昌。出人意料的是,蔡晋昌竟然脸色一变,好似老鼠见了猫,巧妙的避过蔡甬鸣,低着头冲出府衙,杨番自讨没趣,悻悻然地跟在其身后,心中难免又生出几分怨恨。
“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我等实在不敢劳烦您的大架。”
蔡晋昌勉强答应,随后便不再作声,杨番见状亦不想多言,随后借故告辞。
“不敢劳烦王爷,我等先行告辞了。”蔡晋昌思虑半晌,最后婉拒了李胥的好意,与杨番结伴告辞。
蔡晋昌进退两难,他心底深处一直寄希着有人能帮自己脱困,却又不满杨番的提议,自己更是毫无作为,没想到等来了李胥这个意外之喜,然而杨番这耐人寻味的举动,又让没有主见的蔡晋昌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不是蔡大人吗?”
杨番声嘶力竭,神色近乎癫狂,蔡晋昌悚然一惊,慌忙捂住他的嘴,待他情绪渐趋平稳,才松开手掌。杨番得知自己失态,差点引来祸事,面带歉意的规劝道:“蔡兄听我一言,莫和侯府牵连,更别和大理寺卿深交。”
蔡晋昌方喘了口气,闻声一怔,抬眸四下打量,这才看清喊他之人乃是李胥,他骑在马上,言罢,一个转身从马背翻下,没有客套的寒暄问候,直截了当的问道:“蔡大人想调离鸿文阁,故来吏部打听有无补缺?”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蔡晋昌神色几变,抬眸瞧了眼杨番,他竟不知杨番背后藏有这等惊天秘密,起初听之深信不疑,可细想之下却错漏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