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董羡君也不敢直视首座太久,只见对方肤色宛如冬日寒月,灰蒙蒙的无有一丝光泽艳色,给人带来一种彻骨的凛意。
「休要多言!」
谢安然当然知晓积弊是指那些帮女帝征讨天下的江湖势力:一教三宗四派。
那狱卒顿时打了个冷颤,脸上的疤痕隐隐作痛起来。
「自是和陛下深谈国事。」
上官青凤端详着自己修长的指甲,颜色由墨黑过渡到暗红
上官青凤打断道:「有苏澈在无需忧虑。还是说说陛下的旨意。」
白虹冲天,连黄泉水都映得透亮。
谢安然露出焦急之色
「对,陛下说先让他去搅动风雨。」
女帝喝止谢安然,抬手一指白虎候。
女帝缓缓低下头,威严的龙颜此刻浮现出一抹迷茫,但旋即被一股天威似的霸气所掩盖:「不对,天下积弊已深。上天既有预警,朕绝不能再优柔寡断。叫上官青凤来!」
此时,上官青凤更显她高大的身材,一条匀长的大腿几乎全裸,腿根直与董羡君腰部平齐。
「监察使大人!」
「陛下!斗转星移虽预示变革,但未必不是由安转康之意。」
「是!」
董羡君遥见上官青凤缓步走来,黑狐披肩半漂在空中猎猎作响。
「召悬镜司首座。」
「陛下圣明,想来谢安然很失落喽!」
上官青凤的着装如此暴露,鬼门外许多狱卒却无一人敢抬眼瞧她,彷佛那胴体是什么可怖的东西。
她坐卧难安,只得在首座的衙房内来回踱步。
狱卒战战兢兢道。
「大人饶命,饶命!」
,不施粉黛的玉面如冬日初雪般纯净。
那狱卒马上跪下求饶,董羡君可没时间抽他,急匆匆地跑到了黄泉狱的鬼门外。
「禀告监察使,首座大人回来了。」
上官青凤嘴角微扬,得意道:「陛下用剑扫平四国,如今便是要用剑扫平武林。」
首座一年四季大多是如此打扮,鲜顾及朝廷礼仪,只在面见陛下时,稍显庄重地披上层黑狐披肩。
「首座,怎去这么久?陛下有什么旨意?」
「拿着!」
「谁?」
一双黑色的高跟凉靴把木板敲得嗒嗒作响,与脚下黄泉的哗哗水声相伴。
上官青凤甩手将披肩仍给董羡君,里面只穿着裹胸和黑皮短裤。
眉难解,忧虑聚在眼底。
「陛下密令我们放掉死囚楚狂。」
足下的鞋除了底子,只有一条侧带,涂红的指甲,脚背,踝骨乃至足跟都一览无余。
董君羡将迭好的黑狐披肩扔给了狱卒,一言不发的随上官青凤来到衙房,将一杯泡好的红雪茶递到卧榻旁。
董羡君能清晰看到火焰在上官青凤惨白如纸的面容上跳动,而她的唇却深红似血,同杯里的血红茶一般颜色。
「那个剑宗的疯子?」
上官青凤横卧着,抿了一口茶,又放到一边,漫不经心道:「你我精心策划的人榜逐鹿已被陛下采纳。」
「不对。逢九必变,七星也偏离轨道,这是劫兆,必是劫兆!」
白虎候一咬牙,沉声领命,快步走下天台,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几刻钟后首座便被陛下召去,至今已过了三个时辰,董羡君实在等得有些焦急。
董羡君心情不大好,杏目含煞瞪那小卒一眼,拖在地上的链剑如蛇行尾随在后。
「废物!」
董君羡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事上官青凤并未与她商量。
「小人,小人只是望了一眼,没,没太看清。」
「女相是个彻头彻底的文人,崇文抑武的政策虽好,但是太柔,不合陛下的心思。」
「陛下,此事」
肩臂不着无寸缕,坦露着蛮腰玉脐,裹胸外堆出雪白半球丰盈挺硕。
刻有恶鬼头颅的门扇大开,风实有些大,似是暴雨将至。
忽然门被一个身负薄甲的狱卒推开。
他们皆是尊享朝廷俸禄的正统大派,扎根已深,雄踞一方,动之则风雨飘摇。
董羡君为上司捶着小腿,闻言喜笑颜开。
董羡君熟知上司的习性,凭她的目力也能瞧见上官青凤眼底暗藏的笑意。
首座没坐轿子,心情想来不错,看来大事已定。
「恩?」
董羡君封城一句,转为正题道:「刚刚,苏澈那边传来消息,他已发现霹雳堂有所异动,正欲」
董羡君先是一喜,随即追问道:「你见首座的神情如何?」
董羡君上前迎接,献出媚笑。
悬镜司,黄泉狱。
黄泉狱的基建设在地下,全靠火光照明。
「首座便是陛下唯一可依仗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