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没人的。“
陈最愣了半晌后,朝她点点头,神情难掩失落。
来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想象出的重逢画面,蒙着美好的滤镜,现在被打回原形以后,才看到这栋楼的确很老了。
水泥台阶上布满了黑滑的污渍,砖缝里的青苔郁郁葱葱,公共长廊上的榕树竟然已经繁茂到遮天蔽日,也无人修剪。
真落魄。
和他一样。
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陈最不得不承认,他这样贸然的过来,真的很蠢。
陈家人连最后一丝眷念都没留给他,只有他还在自我感动的念旧。
他打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邱楠月发消息,无论如何也想见到陈初。
可是看到接二连叁的未接来电和密密麻麻的消息以后,窒息和无力的感觉再度化作锁链缠住他心脏。
他切断了来路,一时也看不到归宿。
“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童稚的嗓音仍在脑海里徘徊。
可这次,是她不要他了。
被动的抛弃换来主动放弃,很公平。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清透的香气,陈最抬头,看到枝干盘虬,花影重重的樱树,公园入口的旧招牌隐没在柔软的粉晕中。
很久以前,爷爷奶奶带他们来这边玩的时候,陈初还和他争论到底是梨花还是樱花。
那时他们说等结果子了尝一尝就知道了。
不过一直没等到,现在陈最认出来,这是八重樱,本来就不会结果。
说是公园,不过器材大多锈迹斑斑,大象鼻子的滑滑梯早已不知去处,沙坑里散落着干瘪的汽水罐子。
陈最本以为这里已经彻底无人问津,沿着林荫道慢慢走,一边回忆从前的光景,一边猜测陈初的新生活。
五岁的她,和十五岁的她,变化有多大呢?
因为邱楠月不喜欢她,决绝到连她的照片都不留,陈最也只存了一张。
他从衣袋里掏出照片仔仔细细的看,因为早产的缘故,她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许多。
脸蛋太小,衬得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性子又怕生,像只敏感的小猫,学会走路以后便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而且她学会的第一个词就是哥哥。
陈最还记得那天他趴在小木床边逗她叫哥哥。
小豆包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柔软的脸颊上还残留着睡多了留下的红印子,呆呆的。
”哥哥.....“
陈最拉着她肉呼呼的小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路过的奶奶看见这一幕,笑他,“一般都是先学会叫爸爸妈妈的。”
话音落,却听见一声绵软且含糊的“哥.....哥.....”
圆溜溜的的眼眸里装满了他的笑容。
所以陈最一直相信,他和陈初之间是很特别的。
可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秋千上的她。
她的视线也只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陌生到连交集都不必产生。
陈最看着她的背影,为这距离感到彷徨和失措。
陈初,他的妹妹,已经这么大了。
他想喊住她,却难以启齿,也许只是同名同姓吧?
明明曾经那么的亲密,怎么会疏离到对望也不相识呢?
陈最心里有很多疑惑,替她找原因解释,也替自己开脱。
因为花影太缭乱,她没看清他。
因为分开的时候太小了,她已经没多少印象了。
因为缺席她的生活太久,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等他回过神来时,只来得及拍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迷惘,怅然,不甘以及愧疚,纷杂的情绪像浓雾一样笼罩着他,然而陈初却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一瞥让这场寻人之旅成了笑话。
如果连陈初都不需要他了,那他和田洋似乎也没有区别。
从那天起,也许是因为不甘和遗憾,陈最开始频繁的梦到她。
场景从未变过,还是那个开满樱花的旧公园。
她坐在秋千上听歌,看到他以后,站起来,遥远的对望片刻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每一次,他都没能留住她。
”陈初......“
“初初......”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缓慢地转过身,目光不再冷淡,变成了厌恶,不耐烦。
”我不认识你。“
少女的声音很稚嫩,就和叫他哥哥时那样稚气。
这明明就是他的妹妹,怎么会不认识呢?
陈最知道这是梦,梦都是相反的,所以陈初一定还记得他。
靠近,被推开,再靠近,再被推开,这场矛盾的拉扯没有胜负可言,他只是在同那些痛苦的情绪周旋。
“初初,对不起.......”如愿抱住她单薄的身体,他不敢用力,却不得不用力,以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