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文轻嗤一声,有些话说得太直白,伤脸面,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把不择手段这一套用在程家人身上。
于是他也不劝了,提着紫砂壶斟了杯茶,施施然地喝了一口。
程芝于他而言,无比珍贵,他连靠近她,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卑微。
不如说,他才是诚惶诚恐的那一个
梁家驰如此坦然自若,倒让李从文的满腔怒意显得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李校长。
李从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
两个男的现在巴不得多刷点好感,立刻朝花房走去。
因为如果不隐藏真正的,本质的,自我,没人会爱他。
嗯。程阳看了他俩一眼,要不你俩帮忙搭把手。
程阳从工具箱里翻出塑胶手套,李从文和梁家驰看到了,都问他是不是要弄花房。
梁家驰看他轻车熟路的走进厨房,想起前两天他也曾在厨房里帮过忙。
李从文看他刀法很利落
程阳非常惊讶,为难道:这......小梁你坐着,你是客人,没这个道理的。
梁家驰觉得比起商场上那些口蜜腹剑的人,李从文不愧是文质彬彬的老好人,温和得近乎天真。
弄了大半个月的花房终于竣工,程阳心情舒畅。
哪儿能让你做呢。李从文笑着摇头,芝芝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先去把菜洗了。
程阳对待李从文的态度也是相当熟稔,亲切得近乎宠溺。
洗菜的动作顿了顿,李从文压下不虞的情绪,也算是领教了梁家驰的睚眦必报。
对视几秒后,双方默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梁家驰看了下菜,倒是很自然的问他,你准备炒什么菜?
......
不动声色的挑明关系后,他也走进厨房。
相当含蓄的用词。
他拍拍手,看向李从文,既有好心也有找茬的意味,扬起眉峰,我帮你吧。
他有点坐不住了,刚要起身,李从文站到他对面,垂眼看他,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谎言的意义是自保。
梁家驰听着他的冷嘲热讽,神情散漫:既然你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这是程芝最爱的一道菜。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抢功劳刷好感。李从文看着他,眼中既有厌恶也有不甘,我是真的想对他们父女好,我感谢他们,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
我也去帮忙做饭。
梁家驰缓缓虚起眼,眸光愈发锐利,我没有强迫过她。
李从文还没开口,他又说,我来做鱼香肉丝吧。
两个大男人站在厨房里,虽然面上都没什么明显的情绪,不过眼神交汇时,明显带着阴郁的情绪。
梁总。
我和李校长一样的,怎么能算客人呢。
梁家驰坐在前厅,看着他来去自由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别扭。
尤其是他的眼神并未含有恶意,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你说我不择手段,我承认在程芝面前,确实有所伪装。
转过身,指着菜板,既然要帮忙,就动起来。
李从文将蔬菜放到水槽里清洗,梁家驰站在一旁,一时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绵里藏针。
还是年轻人办事利索。程阳笑眯眯的夸他们,又端来一盘西瓜,吃点水果,晚饭想吃啥啊,叔给你们做。
李从文不以为然,应该的。
你笑什么?
李从文心细,负责拧螺丝钉,梁家驰人结实,力气大,沉重的钢架对他来说毫无压力,三下五除二的就弄好了。
梁家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李从文用眼尾瞥他,神色凉薄,坚韧一些。
程阳诶了一声,怎么好意思让你又出力又做饭呢。
梁家驰干脆搂着双臂,靠着墙似笑非笑的看他。
梁家驰早已擅长虚与尾蛇,闻言,眉头都没动一下,你也是啊,当老师有点屈才了,其实以你的能力去当个演员,发展会比现在好。
正吃着西瓜的梁家驰听到那句芝芝后,仿佛误吞了西瓜籽儿一样,耿耿于怀,却无可奈何。
程阳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懂这俩人的明争暗斗,不过嘛.....就当替女儿考察了。
李从文对他偏见太深,不想因为这丝细微的情绪动摇,他不是程芝,不会对梁家驰心软。
过了会儿,他直起身,好了。
毕竟连他的父母都已不再爱他。
李从文连装友善都觉得多余,冷着脸看他,菜是我买的,我洗的,之前来也都是我负责,梁先生,抢功劳也要有个限度吧。
梁家驰哦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一颗土豆开始切丝。
不像你,找各种理由卖惨博同情,强迫程芝顺着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