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很优秀,至少在家族聚会里,每个长辈都喜欢她。
廖竣父母每次都远远看着这两人,看廖竣亲自剥虾给陈香,两人低头说悄悄话时,廖竣总会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廖竣父母内心是万般滋味,廖竣自从那通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中秋节和过年更是一次家都没回。
要说陈香没上过学就算了,现在人家考上了理工大学,廖父还去学校查过陈香的考试成绩,大一到大三,每门学科都是班级第一,甚至还拿了奖学金。
但陈香为人很谦虚,跟人讲话总是乖乖的,性子很软,有次廖父外套忘了拿,他回去拿的时候,还看见陈香拿纸巾轻轻替他擦拭外套上不小心沾到的酒渍。
他们没有说过任何话,但陈香总是用那双带笑的眼睛目送着他们离开,礼貌又懂事。
廖竣父母心里已经隐隐松动,但是廖竣不低头,两个长辈也拉不下脸,僵了大半年,陈香大四的时候,廖母出了车祸,不小心被车撞伤了腿。
廖母的闺蜜打电话通知了廖竣,廖竣这才去医院看了眼,他眉心皱着,见了面看母亲苍老不少,凶巴巴的表情收敛了些,只是说,怎么那么不注意。
廖父一来他就走,第二天照常来,手上提着骨头汤,是陈香做的。
廖母一尝就知道,也没揭穿,只是对陈香的好感多了几分,廖竣坐下来就没话说,手里橘子剥完了,就去削苹果,香蕉什么都剥好皮放在廖母跟前。
廖母很久没跟儿子好好相处,只是一双眼久久看着他,好半晌才感慨地说一句,你都长这么大了。
廖竣一时沉默了。
我跟你爸其实早就接受陈香了,就等你主动点,把人带来见见。廖母轻轻叹了口气,你跟你爸一样倔,谁都不肯低头。
你们接受不了的不是她,你们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我。廖竣把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子里,我不是检察官,不是律师,不是教授,我给你们丢脸了。
廖母心里当然有疙瘩,她和廖父两个教授,完全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让廖竣变成这样,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廖竣都三十五岁了,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不需要你们接受。廖竣把刀擦干净放在盘子里,我跟陈香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接受。
他走出来的时候在门口遇到廖父,两人目光简短地对视,廖竣什么都没说,径直走了。
他第二天不想再来,陈香汤都煲好了,叫他去,他就是不去,陈香干脆换了衣服出门,准备自己去。
廖竣火大地去扯她的腕子,整个眉眼都是戾气,不许去!
结婚以来,这还是廖竣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发火,陈香没有被吓到,只是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委屈,她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廖竣松了手,把人搂在怀里,别惹我生气,乖,别去。
我只是希望,孩子出生的时候,能看见爷爷nainai。陈香吸着鼻子说。
廖竣懵了,好半晌把人拉开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大坏蛋。陈香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廖竣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别哭别哭,老婆我错了!Cao!我他妈错了!你别哭!别哭!我Cao,我们有孩子了?
陈香抽抽噎噎地点头。
他又惊又喜地盯着陈香的肚子看,跟个傻子一样乐呵半天,又重复了一遍问,我们有孩子了?
陈香又点了点头。
廖竣把人搂在怀里,重重亲了亲她的嘴,老婆,我不是做梦吧?我有孩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香眼眶又shi了,她和廖竣都是缺爱的孩子,所以对爱的渴望比其他人要多很多。
但廖竣愿意把他所有的爱都给她。
同等的,她也愿意,这辈子都好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