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姐妹分手800次,最后还是来参加了她的婚礼,冯时雨为此花掉了两个月的工资。
冯时雨坐在高中同学那一桌,旁边是另一个同样花掉了两个月工资的冤种,周栗。两人是新娘最好的两个朋友,不当伴娘,是姐俩最后的倔强。
为了泄愤,冯时雨几乎是豁开了肚子在吃,专挑贵的吃,企图吃回本。有人姗姗来迟,坐上了这桌的最后一个空位,冯时雨没有在意,还在吃桌上龙虾。
可能还是用力过猛,她突然把自己呛住了,正一脸痛苦地捂着嘴巴,转盘把纸巾转了过来。她赶紧伸手抓住,抽出纸巾捂在嘴上,压着声音咳了几下。
再抬头时下意识寻找方才传纸巾的人影,发现对方也在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抬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冯时雨甚至怀疑这是否自己的高中同学,因为她记得当年班里没有这样的男生。
真他娘的帅啊!
冯时雨的目光被吸住,她拉住旁边周栗的衣角,悄声问:那个是谁啊?
周栗还在忙着吃回本,嘴里叽里咕噜,音量也没控制住:谁啊?
惹得周围人看过来,冯时雨似乎看到那男人笑了一下,她赶紧在周栗手臂上呼一掌,周栗这才反应过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小声问:谁?
坐在左斜边,刚来的。见她一头雾水,冯时雨又补了一句:桌上最帅的那位。
冯时雨和周栗一同悄悄地看一眼过去,这桌上就一个帅的,姐俩被这帅的抓了个正着。冯时雨僵住,周栗面不改色,向对方露出一个尴尬又不礼貌的笑。
冯时雨:
在一阵无语中,她听到周栗的解答:陈净。
冯时雨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她高中是文科重点班,班里男生没几个,好看的更是没有,几乎都是青春痘加厚镜片,宽松的校服下是瘦弱无力的躯体。哪里有这样的男生?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张脸,她一惊,冒出一句比刚才的周栗音量还高的惊呼:是他?
周围的人又看过来。
冯时雨勉力维持镇定,又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正巧新郎新娘来敬酒,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跟着站起来,等待这对新人来敬酒。好姐妹跟在新郎身旁,笑得跟朵花似的。
其他人都是意思意思就过去了,到了冯时雨,她直接一个豪横的一口闷,还给新郎杯里倒酒,一连喝了好几杯。新郎刚刚在别的地方已经喝了几轮,都要站不住了,但冯时雨没想跟他客气。
新郎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这场婚礼请的人不多,彼此间都不陌生。冯时雨连灌了新郎三杯酒,新娘子花一样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又拦不住人。喝完,冯时雨对新娘说:新婚快乐,受了委屈记得说。别的本事没有,喝倒你男人还是可以的。
新郎:......
几杯酒下肚,冯时雨显然喝开了。送走新郎新娘后,她嫌不过瘾,便拉着周栗喝。周栗不爱喝酒,酒量也很差劲,三两杯便求饶了。冯时雨独孤求败,只能站起身来跟高中同学碰杯。
成年人的交际场,也就这点乐趣了。当年规规矩矩的同学们,如今已是职场上游刃有余的社会Jing英,但冯时雨和旁边的男同学碰了两杯就觉得没劲了,她放下酒杯。
只见左斜方的男人刚好站起来,手里举着酒杯,像是要和她碰杯的样子。
而冯时雨刚坐下。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男人个子本来就高,冯时雨坐着,只能仰视他,刚刚因为新人敬酒被转移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冯时雨维持着一个姿势没动,他也没动,喧杂的环境里,两人对视着。
他理着很短的平头,脸部线条流畅而优越,脸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即使是这样,也遮不住眉宇间的英气。明明穿的是普通的正装,却没有千篇一律的刻板,而是一种介于斯文和野性之间的气质。
冯时雨实在无法把他和多年前的陈净联想到一起去。她记忆中的陈净分明是寡淡的开水,怎么沉淀成如今这般
醇香而浓烈的酒。
无声的对视中,他站得笔直,维持着举杯的动作。冯时雨靠着椅背,脸上有另一层不同于胭脂的红,那来源于酒Jing的晕染。
她忍不住小声问他:你想跟我碰杯吗?
你不跟我碰杯吗?
觥筹交错间,冯时雨听到他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