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雨碎江南
长夜凄清声声慢,风皱春水徒留痕。
棋子敲落红烛泪,漏尽更残不逢春。
“倾城公子久违了。”说话的人眉清目秀,看着十分眼熟,竟原来是父亲的门生郑琪,本来是状元之才只因受了汪府的牵连被发配到这专门处置皇室後宫纠纷的宗仁祠做了个闲差。虽然不熟但的确是见过的,这会儿这麽称呼,摆明了划清界限。
“不动手麽?”汪东城不以为意的撇撇嘴,他不是被绑进来的,却是自己走进来的,一袭红衣映衬得这黯淡的刑室竟也跟着敞亮起来。
“不敢。”郑祺给看的低下了头,难怪圣上宠爱,面前这人单这顾盼风流的神韵就已让人移不开目。虽是被带到这里,可不敢盲目动刑,这一句“不敢”倒是真真切切的。
“走进这里来的怕是没有再出去的了吧?”汪东城明亮的眼睛微微含着笑意,“你也不用为难,该怎样就怎样吧。”
“公子。”便是个傻子,陷入危险也得害怕,这人全无害怕摸样不说,还几句话就点破他心里的计较,解除他的为难,对比自己的顾忌,郑祺的脸上微赫,低了头,也只能抬手打开牢门。
水曲木的栅栏围着低矮的墙壁,外面下了雨,墙壁chao润如哭shi了一般,角落里滴滴答答的有不明出处的滴水声,汪东城对着郑祺点了点头,到了声谢,泰然的走了进去。
郑祺退了出去,偌大的空间静的可怕。那小小的牢狱外透着一方四四方方碧蓝的天,一丝云彩也没有,却有只飞鸟快速的划了过去。
“外面也不过是座更大的牢笼。”言犹在耳,这一次倒是真的入了牢中。闭上眼,身体疲倦,躺到铺上,那里有变味的稻草和棉絮腐败的味道。皱了眉,怎样都睡不着,睁着眼也不知道要做什麽,直辖市胸口突然闷了起来。这气氛宛若暴风雨前异常宁静的大海,等在翻浪吞噬海面上的一切。而自己或许就是那漩涡的中心。远远听到了脚步声,该来的总要来吧,汪东城嘴角弯了弯,绽开一个模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