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我站在桥上,有个穿着长褂衫的男人提着行李箱向我走来,我不语就一直看着他笑着。
我又梦到那个男人了,他在山里的学校教书,我跨过河流,走过泥泞,爬着过了独木桥。我见到他了。
山里住了个教书先生,那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面上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歉疚。
先生带我回了家,我惧怕他的母亲,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语气温和的安慰着我。先生说这个点儿,他的母亲在王婆婆家帮忙,我便去了。哪知今日先生的母亲没去,当看到跟在先生后的我,瞬间变了脸色,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即使面对了很多次,仍然会被吓到。
上次那场闹剧收场后,先生把我安排在他教书的学堂住下了。我会打扫学堂,给孩子们做饭。闲暇之余,我会坐在课堂后面听先生讲课,偶尔还会叫我起来回答两个问题,在孩子们的起哄下,我羞红了脸。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很好,只不过先生的母亲日日都要来闹一通。村里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最怕那种目光了。
又是一通责骂后,先生拉着我手,走进了学堂。眼泪不停的流,止也止不住。先生抱住了我,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我又在劝他了,他同意了。
次日凌晨,我打着煤油灯把学堂里里外外都简单打扫了一遍。还做了饭菜给学生们,厨房里我切着菜,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我提着行李箱走在田野上,最后感受着这片土地。没能和孩子们好好道个别,我觉得挺遗憾的,不过没事,往后有机会我和先生再回来。
候车室里先生半天没有出现,我从刚开始的欣喜,变成了失望。车站的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大叫着我们的班车要出发了。我知道这次又等不到了,泪水划过脸颊落了下来。
不来罢了(liǎo),又不是头一次了。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我便起身往班车的方向走去。
若是换做往日,我又回去找先生去了。这次不同,来找先生前我就反复的告诫过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先生若不愿跟我走,我便离开,寻个其它的路子,换个活法。
上车前,心中还是不甘,回头又望了一眼。笑了一下,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车要启动了,先生有缘再见了。
车没动了,一阵敲击声充斥着我的耳边,我往外面一看是先生,我立马起身,忙叫着师傅开门,对着师傅表达歉意,说着,这是我的丈夫,他有事耽搁了,现在才来。
师傅开门了,我立刻下车抱住了先生,我满心欢喜,此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对于我们未来的生活期望。开心到,都没看到先生脸上的担忧。
我忙拉着先生把他带上车,我前脚刚上车,那刻薄的声音又出现了。是先生的母亲,他把先生使劲的往后拽,连带着我一起被拖了下来。措不及防的棍子打在我的身上,真疼。先生见状立马护住我。先生的母亲看着先生护着我,就没打了,倒不是怜惜我。而是因为先生的母亲舍不得打先生。
先生放开了我,问着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把我们逼成这样,她的母亲不语。只是那双眼睛里迸发出来的怒火,看的我害怕,也看的先生心惊。
又在骂我了,先生的母亲每次都会骂我是,婊子,狐狸Jing,还骂我是娼ji,说我要逼死他们母子。还说着其它难听的话。先生不语我也不语。
先生最后还是跟着他的母亲回去了。我一路追到了田埂上,大声的哭喊到,先生一次次答应我远走高飞,给我未来美好日子的幻想,把我从天堂,抛落到地面。还控诉着他的母亲这么多年对我所作所为。
那天是我最勇敢的一次,可是先生的母亲头也没回的,一直拖着先生往前走。
终究是先生妥协,负了我。
可我仍然心不死,追到了先生的家门口,先生没出来,先生的母亲用着糯米,黄豆之类的驱邪物,使劲的往我身上甩着,嘴里骂着,你这个青楼出来的婊子,ji女……先生的母亲还骂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但此刻,我就想着再见先生一面,于是我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又一个的响头,求先生的母亲让我再见先生最后一面。先生的母亲不同意,但是先生还是出来了,先生把我抱在怀里,说了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先生说,这是他的母亲,生他养他不容易,说他家落寞了,不似当初那般风光,他离开后,母亲就一个人了,病了摔了怎么办,都需要他。对了先生还和说我对不起,说他今生负了我,说他该死。最后先生说了句,愿我们来生来叙今生缘。语罢,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拉着他的母亲,关了门。任凭我怎样敲,怎样打,门就是不开。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