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年撇过头,手背嫌弃的擦了擦下巴,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一样,看也不看关文奇,转身欲走,谁知那人却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再次拦住他去路。
他自从被上头吩咐了要让凤年吃点苦头,又不能让他真的去接客,也不知这凤年到底什么身份,若是普通的小倌也就算了,偏偏这凤年长了一张头牌的脸,就算这人臭着脸往客人旁边一坐,什么也不干,就把一帮人整的五迷三道,恨不得眼珠子都黏这小妖精身上。
关奇文一收扇子,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凤年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特别是那一朵朱唇,勾的他只想一亲芳泽,魏三越是拦着,他更加不想放手,眼珠子转了转,便一脸大度的说道:“既然如此,关某也不能让你难做,让他过来陪爷喝两杯,这总可以吧。”
“那就给拒了,爷出两份儿钱!”关奇文懒得再跟他费口舌,直接勾起凤年腰间系带朝自己包间走。
这一场场酒陪下来,十个有八个悄悄跟他打听价钱,剩下两个有点权势的,那当场就要拉人进包厢快活,哪管你卖不卖身,老子今天就是要干了你!
为了这事儿他给人陪了多少不是,挨了多少白眼,自从被调到这楼里当个管事,还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魏三见拦不住,生怕关奇文真把人给办了,只好陪着笑跟上去,走到门口又被推了出来,门内传来关奇文不耐烦的吩咐:“一会儿我有朋友过来,多叫几个陪酒的,再拖拖拉拉,别怪关爷我不给你面子!”
他看了看自己染的嫣红的指甲,声音越发凉了:“小倌不就是个给人玩的东西,死了就死了,这世间小倌这么多,你救得过来么······”
一旁的魏三见着了,赶忙也走了过来:“关爷,这位早让人给包了,只陪酒,不能近身,楼里娇花多着呢,小的给你换个好的?”
凤年被扯的一个趔趄,头上朱钗乱颤,差点被自己繁乱的衣摆给绊倒,他若是真不愿走,十个关文奇也拉不走他,但是他现在是楼里小倌,就算不卖身,这关文奇口口声声说只让他陪酒,他也只得松了力道,跟着腰间力道朝前走。
这是那位大人的惩罚,他不敢不听话。
魏三怎能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忙又打哈哈:“哎呦今儿还真不凑巧,有客人已经点了······”
凤年一怔,被湛子承看的心里咚咚直跳,过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你放开我!”,湛子承捏的也不紧,他愣是抽了两下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忙要转身逃开,不妨被人拦了路。
“小倌也是人!”湛子承猛然上前,抓住了凤年的手腕,气到:“我看见了,就不能见死不救。”
关奇文顺势将他搂入怀中,带着进屋了。
“三爷,这位客人需要人听琴吗?”湛子承自从得了自由身,虽说明面上还是楼里的琴师,对魏三的敌意倒是没那么大了。
“这美人儿之前怎么没见过?”前面一穿着明黄锦袍的人走了过来,直接拿扇子抬起凤年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半天:“啧啧,看着小样儿还挺犟。”
魏三苦着脸答应了一声,心里正想着一会儿找谁帮他看照,一抬头就看见了在那杵着的湛子承。
“咳。”湛子承突然这么恭顺,让魏三还有点不习惯,他后退一步摆摆手:“回去拿琴吧。”
偏偏那凤年还一点不领情,每次他跟狗一样把围着他的那些客人哄走,人甩甩袖子就回房了,连个眼神儿都懒得给,嘿,真是出力不讨好。
“啧啧,都是楼里的奴,能有个互相照顾的不容易,有什么事儿说开了就好,这楼里的人你今天还见着,明天就不知道被什么人买走,见一面少一面啊。”魏三叹了口气:“这关爷不好伺候,凤年今天怕是要吃苦头,一会儿我把你塞进去,你帮我看着点儿,千万不能让关爷把他拖床上,有什么事儿赶紧过来找我。”
凤年心里就带了点委屈:为了那小倌你就吼我?就那么喜欢?
屋内
拿着糖葫芦少年的身影渐渐在他心中淡去,凤年一边喘息一边叫着子承哥哥的样子倒是经常从心底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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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奇文是城里关员外的小儿子,那是楼里老主顾了,出了名的霸道,看上了谁那是非要拉自己床上才罢休,这要是缠上了凤年那还得了。
又是个惹不起的。
魏三瞅了他一眼:“你不是跟凤年吵架了吗?”
湛子承错开眼:“这哪里的话。”他明明知道凤年之前都是跟自己做戏,但是午夜梦回,那肌肤相亲的感觉却总也忘不掉,如今见他不情不愿被人带走,就只想跟上去,生怕他出事。
他朝凤年使眼色:赶紧走,别添乱。
这湛子承之前还跟凤年黏黏糊糊,自从出楼接了一趟外客,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就突然生分了,不住一个屋也就罢了,连面也不常见,不知他们到底闹了什么别扭。
这话你不说,我也不会让凤年跟他上床···湛子承朝魏三弯了弯腰:“谢谢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