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祈然放下刚刚一直在摸索的木框，将玉祈幽轻轻抱进怀里，细声安抚道：
玉祈然的无奈全写在眼里，他只好实话实说：
其实这药一点也不苦，苦的只是玉祈幽的心罢了。
玉祈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有丝毫改变，就像他早已经料到自己的母后会这样做，事实也的确如此。
“为什么要卸去我的仙力？”
最后那句话是玉祈幽自己想象的王母会对付她的法子，不过以王母对她的憎恨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答应王母的话不过是借口，玉祈然知道她昨夜经历过的痛楚。
“既然我是天界的公主，那你为何还要答应王母，还要逼我喝药？”
比起其他，他更在意这句话。
“大哥，你该走了。”
这几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在玉祈幽脑海回响，大哥让她相信他什么呢？会一直保护她吗？
小幽，相信我。
“既然知道自己是天界的公主，你还怕什么呢？”
她现在的确是伤心极了，连玉祈然也不信任她了。
“揭穿你的身份？小幽，你是什么身份？”
玉祈然心底无声的叹息，他接过她的话道：
等桌上的药碗都撤的干干净净，玉祈幽看着玉祈然左手指慢慢点在木框上，这一次他找对了方法。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院墙照射在他们身上，仿佛将二人都笼罩在一片柔光中。
玉祈幽挣开他的怀抱，她明明是名正言顺为何还要装作一幅做贼心虚的样子。
玉祈幽脸上的哀伤慢慢浮现，只有在玉祈然面前她才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一句话就将玉祈幽全身的尖刺激得缩了回去。
“大哥，为什么这上面会刻这两句话？”
“你相信她？你知不知道她准备在那天等元始天尊揭穿我的身份，就将我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玉祈然端起桌上早已经凉透的白瓷玉碗，亲自喂她一口一口喝下。
玉祈幽认得这是凡间一位着名诗人诗里的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思念家乡的意思，这样一句诗，为何会刻在这样一个普通的画框上。
那是十个浅显的小字：
玉祈幽的思维有些混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偏偏有些细枝末节却被她捕捉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玉祈然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连玉祈幽也没有捕捉到分毫信息。
木框上的花纹如得到意识一般慢慢移动，在他指尖的指引下，回归到了自己正确的位置。
“大哥，为什么让我喝药？”
连一旁的宫女都看得呆了，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大皇子如此温柔的一面，还有那深深的一吻。
为什么一千年前她会从祈然殿搬离，为什么她会住在这破烂的宫殿，为什么她的殿里一个宫女也没有，为什么昨晚她会做那个梦。
玉祈幽感觉自己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一直以来心里还有个声音阻止她去做任何回想。
“大哥，梦靥是什么？它为什么要追我？我是不是失忆了？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那里有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它静静仰望着站在光亮里的两人，眼里的竖瞳一点也不掩饰。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乖乖把药喝了，放心，等登基大典一过，什么事情都会解决的。”
声音小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大片糖衣之后就是一口苦药，一旁的宫女拿出篮子里的药壶。
“小幽，相信我。”
玉祈然走后玉祈幽就那样呆呆的站立了良久，她的额头因为那一吻还有些发烫，不过比起心里的躁动，那点烫显然不算什么。
玉祈幽看着宫女的动作，这个画面太过似曾相识，她不是第一次喝这个药。
如果不是之晓两人的兄妹关系，她们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世上最绝世的一对璧人了。
玉祈然也站起身来，他伸手将玉祈幽刚刚因为拥抱被打乱的散发仔细的别到耳后，俯身轻柔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低声说：
“我是天界的公主。”
她忽然又想起昨日那破烂老道说的话，体内的魔障，宫女惧怕的眼神，天庭里谣传的故事。
“小幽，后天就是我的登基大典，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护你周全。母后答应我只要你肯喝药，便不会为难你。”
“这是无极仙君配制的仙药，可以暂时卸去你几成仙力。”
厅堂的帷幔后是太阳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也是最不会被人发觉的地方。
玉祈幽避开他的视线，喃喃回答：
“可能只是人间凡人闲来无聊刻的。”
朝阳将至，玉祈幽看看天色，快要到殿前议事的时间了，她站起身来道：
“小幽，你昨晚是不是又被梦靥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