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把最后一只行李箱推到行李堆边上,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往他俩这边瞥。俩大男人挨得这么近,视线黏黏糊糊,现在这世道,啧啧……司机师傅边暗自叹息,边上了车。
顾启松没想到顾宁说第二天来找自己是带着家当来的。接到电话打开门,顾宁找的司机已经把车上大大小小五六个行李箱搬下来了。
顾宁跳下来,顾启松果然稳稳地接住了他。
顾启松说:“我这里地方很小,你不好住。”
顾启松没注意,只郑重地看着顾宁问:“顾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顾启松说:“我以前在这儿附近住过。这儿比较偏,都是拆迁房,也没别的好看的景色,但我第一眼就被这座桥惊艳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顾宁猜到他大概是意有所指,“早知道你是弯的,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去追你了。你这一身正气,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
顾启松看着那把藤椅,欲言又止。
顾启松已经把外套脱下来,并且展开甩了甩,披在了顾宁身上。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座吊桥下面还有好几座交汇的小桥,小桥上有很多桥洞,沿着桥洞亮着灯条,灯条最后组合起来绘成了一幅图案。
顾宁倒不以为意,冲他开心地笑,“明天见,我会去找你。”
顾启松与其说像个绅士,不如说更像个不近色相的老和尚,被顾宁这样搂着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因为离得近,感觉到对方呼吸急促、四肢僵硬,顾宁还以为今晚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后来他们又去吃了东西,顾宁最后还是被顾启松送回家了,他开房的美好愿望没能实现。但显然顾启松的按部就班不是因为死板,也不是对顾宁没有非分之想,而是对顾宁的喜欢让他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慎重。
顾启松也笑起来,摊开手等在外面,“好,我接住你。”
但下落时,顾宁甩动的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脖子上。
顾启松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室友又继续说:“我知道!我懂!名门少
顾宁却忽然反手一把搂住了顾启松的脖子,可搂住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干嘛。
到家时,顾宁家门上的大铁链子已经重新被人打开,不远处的竹藤椅也从石桌上搬了下去。
顾宁已经翻上去了,回头对他笑,“那你要接住我呀。”
顾宁调戏他,“冷啊,你来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对啊。”
顾宁以前也来过这儿,但只是坐车经过,没留意风景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似乎还嫌弃过桥下的水浑浊。
害!顾宁,“……”
最后还是顾宁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去哪儿?不会是去开房吧?”顾宁现在像根解开了结的绳子,整个人都活络起来。
顾启松回头看着他,“是啊。”
顾启松在原地盯着顾宁看了好一会儿,问,“你要来和我一起住?住在这里?”
顾启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好,晚安。”
顾启松真是带顾宁去看夜景,去的是一座吊桥。
“没事。”顾启松摇头,轻轻地把他放到地上。
两个人还在说着话,顾启松的室友背着挎包从屋里走了出来,“欸?这不是顾少吗?这么早就来找老顾?”看到门口的一堆行李,他转了转眼珠又问:“怎么啦?你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这周边的住户似乎比市区作息规律,远处住宅楼的灯基本已经熄了。万籁俱寂,只偶尔有一两辆车子从他们背后经过。
顾宁扶着栏杆往下看,感慨:“好漂亮啊。”
这种感觉很奇妙。当他意识到顾启松是gay,并且喜欢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自己是被对方珍视着的。而此刻,他的感知得到了印证,因为顾启松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时太认真,仿佛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说的最重要的话。
顾启松委婉地笑笑,“嗯,是我不对。”他顿了一会儿,忽然郑重地开口,“顾宁,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
顾启松打了个激灵,“带你去看夜景。”
今晚没有风,但毕竟不是大夏天,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顾宁愣住,呆呆地点头,“愿意啊。”过了会儿,他嘀咕起来,“我们相互喜欢,当然要在一起。”但很快,他心里满满生出一股甜蜜的感觉。
在这静谧无声的夜晚,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很明显。
顾启松问:“你冷吗?”
顾宁站在门边朝顾启松笑眯眯地说:“既然我们昨天已经确认了关系,那就从现在开始同居培养感情吧,之前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不要再浪费了。”
有一辆车开过去时长长地按了一声喇叭,像在冲这么晚还在桥上看风景的两个大男人打趣。
顾宁被接住后忙问:“你没事吧?”
“你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