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似乎暂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站起身往外走去。
橙子夹着根烟,慢悠悠地对屋子里的另一个人说。
式稀奇地看他几眼,然后关上了门。
她走进卫生间,把昨晚藤乃换下的制服和那件染上血渍的白色和服混在一起收进衣篓,拿给秋隆的时候,对方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
结果,在黄昏到来的时候,式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还是来到了医院附近。
啊,式你要去看浅上小姐吗?干也出声询问,正好鲜花也打算过去,要不你们结伴吧,免得打扰病人太多次。
对于这样冷酷的论调,干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但也没什么好替浅上家辩驳的,毕竟关于浅上藤乃的背景最后还是由他专门跑了一趟长野才调查出来的。
出门前,她想起什么,侧过脸对屋子里的人说:我出门了。
听哥哥说最后还是你找到藤乃又把她送到医院的。
啊啊,你怎么说都行。
欸?没想到她离开前还会对自己打招呼的藤乃一阵慌乱,等她好不容易想起该回应什么的时候,门已经啪的一声关上了。
出低弱的呜咽声,她侧过身体,蜷缩起来。
我我可以说吗?
出身自浅神家的少女自幼便有着将物品扭曲的异能,对此感到不安的继父浅上先生利用浅上藤乃罹患视神经脊髓炎的契机,命令医师以药物封闭藤乃的感觉,由此也封印了藤乃的异能。正是由于这被人为刻意制造出来的无痛症,让藤乃无法察觉到自己身患的阑尾炎,只要没人去注意藤乃的异常,也许她会就这样因为阑尾炎的恶化而死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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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去了。式不耐烦地轻轻咋舌,加快脚步地走下楼梯。
确实很麻烦。
式接过去,对秋隆说:你等一下。
式小姐少女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哭音,可以拜托你吗?
不去看看吗?怎么说也是因为你的提醒才能及时确诊。
唔?藤乃也跟着醒过来,揉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把握现状,红着脸把昨晚因为觉得碍事就扔到一边的浴巾捡起来又盖到了身上。
一旁沉默已久的式却在此时忽然开口,她望着正在播放动物节目的电视屏幕:她告诉我她很痛。
那个姑且不谈,我看浅上家已经决心要甩掉浅上藤乃这个麻烦了。橙子语气冷淡地评价,如果这次不是碰巧被式送去医院,大概浅上家连手术都不会给她安排吧,反正她感觉不到疼痛,放着不管等她的阑尾炎恶化到丢掉性命就好了。
一路顺风于是藤乃只好对着空屋子说。
不巧的是,干也之前提起要过来探病的鲜花似乎也刚到,一身礼园的黑色制服的少女抱着看望病人的果篮从出租车上下来,往医院大门走去的路上,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周围闲逛的式。
把这个拿去洗一下,那件制服要还回来。而后,式意识到藤乃现在没衣服可穿,两人身材的差别又十分明显,所以好像也没法把自己的衣服借给藤乃,于是又补上一句,你买一件和这套制服差不多尺寸的衣服送过来,马上就要。
式想起昨晚,忽然有点烦躁,她转过身,从秋隆送来的纸袋里取出衣物是新做的和服,枫叶色的捻线绸质地。
但式明白,像她们这样的人,很多理所当然的事都并不一定能马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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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里,式对已经起来的正拿浴巾遮挡身体的藤乃说:秋隆会拿你能穿的衣服过来。
所以才能老老实实呆在我的背上吗?明明之前还想袭击我。式想着,忽然觉得身旁的这家伙像只受伤的黑足猫那是种虽然体型很小却异常凶猛的兽类,式凑巧在橙子那里的电视上看过介绍这种动物的节目。
回过神后,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的式错愕地笑了。
打开门,一身黑色西装的秋隆站在外面,对着式低头行礼:式小姐,您的换洗衣服。然后递上了手中的纸袋。
什么嘛,果然其实是猛兽啊。
原来如此。式无声地点头。
谢谢式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黑桐干也坐在前方的沙发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说:不过真没想到,还真有人会对女儿这么残酷啊即使只是义理上的女儿。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听说藤乃当时的状况还挺危险的。
好的,式小姐。秋隆回答的时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的样子。
清早被门铃声吵醒,式本想无视,却又想起什么,还是起身,跨过身旁的藤乃下床。
她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不起式小姐,其实我刚才很痛痛到没办法站起来所以、所以才麻烦式小姐背我
换上新的和服后,式打开房间门。
式掉头就走,却被少女一把揪住衣摆,不仅如此,还听到了她最不想听的话。
我很痛,痛得想哭出来,痛得几乎要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