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装的场合终于结束,安子兮的眼有些红肿,又在上面按了一层粉妆,还是压不住。威廉斯已经发信息通知了晚上回美国的时间,研究室的同事们也纷纷问着她和教授的归期。
理应和教授两天后一同离开乔治还要趁还在lun敦,拜访几个老同事。
可梁易这边,说过要跟着他一同回去,安子兮也不敢太忤逆,毕竟那个人禁欲高贵的皮囊下是彻彻底底无底线的疯狂。
道德绑不住,舆论被他一手控制,能压住他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有时真的忍不住要问自己,当初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教授,我,我能不能自己先回美?
不跟我走么?老教授顿了一顿,深深地看她两眼,没有细问下去,好。从澳洲飞华国又飞英国,大半个地球都被你绕了一遍,辛苦了孩子。那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再去上班。我还要再多留两天。
算了下日子,教授又说:这样的话,那我再去一趟法国。听说他们制造了一个了不起的血清分析器,我去看看能不能弄一个回来给你们用。伊兹做的部分进入了阶段二期,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routine(例行程序)。理查德这段时间帮你管着inventory(库存),他一向毛手毛脚,你人心细,回去后要把东西再检查一遍。
教授您放心。我们都会把事情做好。提到她的工作上两个最亲近的师兄,安子兮才露出一点轻松的神采。
他们几个伊兹最大,还有两年就四十岁,成家多年,就等着辉煌立业;理查德三十多还是孤家寡人,微胖,为人极好说话,一副热心肠Cao劳着实验室的老老小小。
还有三个小师弟师妹是后期加入进来的,平日里嘻嘻哈哈一旦做起事来一个比一个拼命。
整个实验室对着彼此的时间比对着家人的时间还长,一起工作几年早就生出了旁人替代不了的默契,甚至不用明说,拿起对方中断的实验细看一遍就能跟着做下去。
他们比起说是同事,更像是几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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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停靠在梁易lun敦郊区的私人庄园。
广袤安静的夜晚,唯有这一处灯火通明。
英国的绵绵夜雨能寒入人的骨头里。
男人一手搂着女人削瘦的肩,一手稳稳地撑着黑色的长柄伞,下车后走向登机梯处。
一阵风吹过,还带进几点细雨。女人身子冷得轻颤了一下。
梁易随即眉头皱起,侧头用唇碰了一下她的脸,上面的几分寒意让他把眉头锁的更紧,伞的大半都挡在了她的那边,手上用力把人搂得更加严实。
忍一下,就几步路。他低声哄道,麝香味的热气烘在耳边。
后面跟着的管家内心第一百零八次的叹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抢饭碗吗?
吹毛求疵的完美主义者威廉斯也撑伞亦步亦趋地跟着,手上都痒得快压制不住了他见不得尊贵的主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要动手撑伞,更别说主人西装的衣袖落了水滴。
得了,这衣服要不得了。干洗也没办法,洗得不留一点痕迹也不行。
数十年的管家职业病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把一件曾经有过水斑的衣服给主人穿。
走到登机梯处,风声萧萧,旁边竟还等着几个人。
几个保镖高大威猛,肌rou紧绷,耳朵塞着通讯器,面无表情地打着伞站成一排。
最前方的是两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人。
是从加长车下来的那两个30 under 30(30个30岁以下的时代人物)。
天寒地冻的都找到这里来了。
人脉关系、行程时间都是背后见不到的努力。诚心诚意,上过福布斯的人物姿态摆得那么的低
要伸手问人投资给钱,白花花的银子,还是按亿为单位的美金,那你就得喊人爸爸。
成功的人必定是有成功的原因。
毕竟躺在被窝里吃炸鸡看Netflix最后变成亿万富翁的机率低得趋于零。
可惜两人选错了时间。
很快他们就可能要面临最重要投资商的拒绝。
紧接着,如果没有人短期内肯出这么大一笔金额,那么资金短缺、负债前行是下一个奏章。
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梁易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眼里的寒气却比外面的夜更为低温。
梁先生,上次谈的供应产业链部分我们还有些补充。请问能耽误您五分钟的时间吗?高个子一些的那个男人上前一步,态度诚恳真切,眼里的渴望的光在夜里格外明亮。
所有渴望向上爬的人,眼里都是闪烁同样的光芒。
贪婪,欲望,权利,金钱,野心,等等。
太多。
梁易看过太多,全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