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灌藕,你尝尝,这时节的灌藕最好吃了。”言珩从外头带回来许多零嘴儿,哄着她一个个的尝,“甜不甜?”
“甜。”
“这都是给你的。”见她点头,言珩喜笑颜开,忽然想起什么。
隔着竹石屏风,沈清月看他在里间一阵翻箱倒柜,“爷在找什么?”
“找好东西。”言珩一面回答,一面继续翻找,那日自己生气,忘记随手放到哪里了。
福山反应过来,颠儿颠儿的跑进去,拉开铜镜下的抽屉,有只红木小匣。
言珩忙拿起来,递给她。
“瞧瞧喜欢不。”
沈清月接过来,指腹拂过木匣上的玲珑阁字样,不用看也知道是首饰。
她缓缓打开,匣内一对羊脂白玉镯子,通体无暇,色泽温润。
“如此贵重的物件,奴婢戴不得。”
“谁说是要给你了。”言珩下巴微扬,仿佛回到往日模样,“爷只是叫你看看喜不喜欢。”
嘴上这样说,却拿起镯子套上她手腕。
“不过,你既戴上了,就不许再随意取下来。”
那还不是给她的?
沈清月哭笑不得,“多谢爷。”
说话间,琳琅挎着藤篮从外头进来,“爷,姑娘,快看今年的茱萸长得真好。”
二人打眼往她藤篮里一看,红彤彤的果儿拥在绿叶中。
重阳登高,饮菊酿,佩茱萸。
“往年咱们爷都是佩茱萸香包的,这几日太忙,眼下再做是来不及了。”佩玉擦净了手进屋,拿起shi过水的帕子将一小束一小束的茱萸,连叶带果全都擦拭干净。“明日就是重阳节,委屈爷明日直接佩茱萸吧。”
“这有什么委屈的。”沈清月拿起一束闻了闻,“只戴一日,还费那劲儿做成香包,直接戴就是。”
说着,放在言珩腰间比划两下,“爷明日得好好选个颜色相称的衣裳。”
“说起来,往年重阳登高都是去紫金山,今年紫金山正在修缮皇家寺庙,怕是去不成了。”言珩握住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咱们还去栖霞山吧?这时节满山的枫叶好看,你头先不是说想去看。”
“爷要带奴婢一起?”
“你整日在府里闷着多无趣。”他把玩着女子纤细小巧的指头,“爷带你出去透透气。”
言珩想通了,与其叫她觉得府里拘束,总想着逃跑,不如自己多带她出去玩儿,秋日登高,春来踏青,总归来日方长,他要带她看遍大梁风光,让她觉得外头无趣,还是待在自己身边好。
重阳佳节
选在栖霞山登高的人,不在少数。
这不才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世子爷陈珃。
“哟,珩弟,真是巧了。”陈珃远远的冲他二人打招呼。
言珩冷哼一声,拉着沈清月走开了。
尚不知情的陈珃摸了摸鼻梁,面色尴尬。
沈清月回头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
做了亏心事的陈珃,当下猜了出来她那眼神什么意思,不禁抚额叹气。
都说美色耽人,自己怎么竟也没逃过去,还是被同窗好友的女人勾了魂儿,他活了十九年,干过最荒唐的事儿也不过如此了。
他正暗自懊恼丢了一位好友,听竹从枫林中走了出来。
“爷,京里那位爷传信儿了。”
“说的什么?”
“山腰庙里,找了尘大师。”
这厢
言珩看见她回头,尚在生气,“好好的出来登高,你非要惹爷不快?还看他做什么?”
“奴婢是瞧世子爷身后那卖菊酿的呢,奴婢有些渴了。”沈清月拽着他衣角撒娇,“咱们找地儿歇歇吧?”
“狡辩!”言珩哼了一声,心情却好了许多,“这里的菊酿如何能下口?咱们自己家酿出来的菊花酒,才叫香。”
说着,找到一张无人的石桌,支使福山把从府里带出来的那坛菊酿打开。
“闻闻。”言珩把酒杯凑到她鼻下,“是不是比那人卖的香多了?快尝尝”
沈清月连连点头,接过酒杯,眯着眼睛笑道:“奴婢酒量浅,若此时喝醉了,爷可要背我上山的。”
“不知羞臊,喝你的吧。”言珩神情别扭,“真当爷连个喝醉的丫头都背不动?”
栖霞庙后,枫树林中,有汪碧潭,名为忘忧。
此刻忘忧潭边,两位男子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棋局,两杯清茶。
“我正说奇怪,修皇寺怎么修到金陵来了?还是让您来主持。”陈珃抿了口茶水,望着眼前棋局。“陛下真是年纪大了,竟然为了个废妃悄悄修陵墓。”
对面与他年岁差不多的男子哼了一声,抬手落下棋子,“若真是修皇寺,哪里轮得到金陵,更轮不到我来主持。”
“殿下消气,此行其实不失为个好机会。”陈珃紧跟着落下一子白棋,言语隐晦,“魏思源眼下正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