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利用自己最高研究所的职位,给自己派了趟公差,名正言顺地前往安魄发来的地址。
那家私人银行门可罗雀,看起来随时要破产,也不知道还有哪个冤大头敢去里面办业务。睡眼惺忪的银行职员将保险柜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代码。
这只是一把简单的密钥,安然将它放进帝国最高权限的数据库进行搜索,一无所获。
三天前,帝都传来消息,皇后在宫中突然晕厥。经医生检查,需要进行休眠治疗,陛下的休眠也提上来日程,帝后和洛绫正在商讨后续安排,他也不怎么能顾及安然这边。
安然倒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洛绫自从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回,黏人得厉害,每天晚上通话的时候,安然都生怕自己神色有异,会暴露点什么。
安然回到旅馆,将那串代码发给安魄,不到一分钟,安魄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安魄神色激动,安然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
安魄盯着他:“真相。”
一段视频出现在安然的终端,他点开了一看,瞳孔骤缩。
那个画面,是他熟悉的、弥漫了整个青春期的噩梦。
安家主宅陷在冲天的火焰中。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视频,用尽全力和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对比,完全一致。
可是他明明已经调查过安家附近所有的监视器,每一帧都烂熟于心,从来没有这个角度的监控。
画面的拐角处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恰逢又一声爆炸,热浪吹起那人遮挡面容的围巾,肩上的纹章一闪而过。
那是夏家的家徽。
安然猛地敲下暂停,死死盯着那个图案,画面太远,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轮廓。安然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个视频是伪造的。我查遍了所有的监控,没有这个角度的拍摄,而且这个画面也太刻意了……”
他突然住了嘴,心里“咯噔一下”,看向了安魄。
安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果然被养成了一条狗。”
安然头脑飞速地运转,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可挽回的错误。
安魄向来没什么脑子,在安然看来漏洞百出的画面,他却深信不疑,而安然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他的角度质疑夏家,更是让他愤怒。
一个错误只能用另一个错误来弥补。
安魄不想再说,抬起手准备关闭通话。
安然声音冷静地说道:“你要是敢挂电话,我下一秒就把你的通讯记录发给军方。”
安魄看上去恨不得穿过屏幕咬他一口,安然快速而准确地分析到:“第一,这个镜头太刻意了,夏家人做这种事还特地把家徽特地穿在身上,生怕别人认不出来吗?第二,我发完视频后,你打回来的速度太快了,你甚至根本没有看过这个视频,”他俯下身,紧紧盯着安魄,“哥,告诉我,谁在你身边出主意,谁在引导你?”
安魄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安然突然意识到什么,仔细听他那边的声音:“你在飞船上?”
安魄撤去背景的伪装,一个漂亮的双性被反手绑着,嘴被胶布贴着,倒在地板上。安然猛地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夏珣?”
夏珣发出一声呜咽,求助地看着他,海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泪水,安魄冷笑道:“我已经到了那家银行附近。安然,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我走,我不会为难这个双性,但我要让夏家和皇室付出代价。第二,”他停顿了一秒,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下属将夏珣直接拖了出去,安魄则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我直接杀了夏珣,你去向夏家和那个姓洛的小崽子交代。”
安然死死攥着桌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怎么突破航空防卫的?”
安魄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畅快,却因为安魄常年漂泊,声音嘶哑而显得Yin森可怖:“脑袋聪明的不止你一个,安家的人可还没死绝呢。”
安魄挂断通话,安然立刻给洛绫打了过去,然而接电话的却是他的秘书沉音——帝后的病情不能再拖,正在进入休眠,至少两年内都不会醒来,洛绫正陪在他们身边,作为唯一的孩子送父母进入一场漫长的沉眠。
安然无暇顾及其他,将现状和盘托出,沉音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砸呆了,好在她毕竟训练有素,将安然的嘱托都记了下来。
安然正要挂断电话,沉音却忍不住开口问道:“您要去哪儿?”
安然停顿了一下,淡淡地笑了:“总得有人去把这事解决。”
沉音急切地劝道:“您别冲动,我这就去找殿下……”
“不用了,”安然努力地扯了扯嘴角,“我骗他的够多了,如果早点告诉他,事情不会到这一步。”
这些年,安然虽然没有给安魄透露过任何除安家当年资料以外的讯息,安魄绑架夏珣也完全没有借助安然之手,可是如果安然早早向洛绫坦诚一切,夏家会加派保护的人手,夏珣可能就不会被绑架成功。
安然私自的调查曾经不小心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