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收敛起所有的锋芒,过着随波逐流的生活,赚着微薄的工资汲汲营营,却也在尽全力让周姨母女过上更好的生活。
十六岁生日那天发生的意外,让她落下了看到男人裸体就下意识呕吐的毛病,
除此之外,曾经痛苦困厄的经历看起来没有再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无数个无人的深夜,她都被困在同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里。
噩梦中,曾经那个男人又一次站在了她的面前,他扑过来撕扯她的衣服,她却无法动弹,毫无还手之力。
........
如今噩梦终究还是成了真,
她站在破败昏暗的巷角里,看着眼前本该待在狱中的男人,心里有一瞬的凄惶,
她忽然很想问问老天怎样才肯放过她,还是说她的人生,原本就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落魄的男人沉默的盯着她,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然而他身后的几个地痞却已经不耐烦,开始伸手推搡他。
“怎么着?父女相见感动了? 我告诉你反悔也来不及了!”
“哥儿几个为了让你早点儿出来废了多大的劲,把你当年没吃上的闺女给我们尝尝鲜是应该的。”
“磨磨蹭蹭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上我可上了!”
男人身后的几人将他用力推到一边,开始试探着逼近,俞暮尧便也没有时间再去自怨自艾。
她伸手摸到了一直备在包里的防狼喷雾,可她心里清楚,这样的东西也只能帮她拖延住一点点时间而已。
她想起从前最绝望的时候,是周姨不顾一切将她拉出了深渊,
可是这一次再没有人会来救她了,她甚至连自救也做不到。
也许上天只是跟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看她在黑暗里苦苦挣扎,又在她获得了熹微的光明时将她重新丢进深渊里。
俞暮尧忽然觉得很累,累到好像无法再支撑下去,只能这样引颈受戮。
可她终究还是不愿就这样彻底放弃,当那几人围上来将她逼至退无可退的角落时,她假意束手就擒,最后在几人准备动手时对着他们的眼睛狠狠喷了藏在手心里的防狼喷雾。
一片惨叫声响起来,俞暮尧趁着他们痛苦捂住眼睛的间隙奋力逃出去,
可那些人又岂会任由她逃跑,俞暮尧才跑到巷口便被捉住了手腕。
他们似是被她激怒了,抄起放在巷角的笤帚便要打她。
俞暮尧只能狼狈的抱住脑袋左躲右闪,仓皇之间,她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谁凌乱的脚步声。
她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什么,
可即将被打到之时,有人忽而出现在了这个破败的巷口,弯身将她牢牢的罩在了怀里。
俞暮尧听到笤帚疙瘩破空的声音,以及男人压抑不住的一声吃痛闷哼,
她惊惶的抬头,竟看到一张熟悉的,皱眉忍痛的脸。
是...那个大老板齐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