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重复而单调,顾沉舟从没想过,自己也能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曾经逃避的害怕的日常循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变得不同寻常。
天气越来越冷,毛衣和羽绒服也渐渐添上,但雁城是一座很少有雪的城市,哪怕快到圣诞节,也仅仅只是接近0度而已。
往年圣诞这天总是学校重点检查逃课的一天,但今年几乎没几人想起了这事,紧接而来的元旦也没有实感,高三是不参加元旦晚会的,只会有一两个老师代表表演一个唱歌节目意思意思,就过去了。
之所以想起这事是因为傅越寄来的贺卡,十分有仪式感的用了统一的信封,印了火漆,贴了邮票,可却是傅越他家司机送来的。
贺卡的内容都不长,主要就是祝个节日快乐,给顾沉舟的那封要长一些,吐槽了自己每天被关在家里学学学,学到恶心。
直到期末考试前几天,傅越才重新回到校园,本想与好兄弟好好倒倒苦水,却被闪瞎了狗眼。
叶千帆是怕冷体质,虽然是够壮实,但抵不住受不了寒,于是衣服越穿越多,整个人圆润的像个球。
顾沉舟却是宁愿要风度不要温度,撑死了一件毛衣一件羽绒服,要说在室内开空调也不冷,室外就要命了。
南方的冷是如蛆附骨,一点一点侵蚀了温度。叶千帆看他冷的发颤了还死撑,只好认命的把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给他暖一暖。
随后便买了成对的手套围巾,只是颜色不一样,但一看就能看出是一对的。
要说男生的服饰什么的都大同小异,款式差不多的也不少,可他俩不仅天天走在一起,还互相换着戴,可不引人注目嘛。
因为冬天干燥,嘴唇也容易起皮干裂,但男生也少有涂润唇膏的。顾沉舟以前也不用,这个冬天却专门买了一支,坐在叶千帆身上给他涂,涂着涂着便亲作了一团,最后润唇膏不知是被吃了还是互相抹开了。
傅越回学校那天正是晚上,直奔寝室用钥匙开了门,眼见两人手都快伸进裤子里了,尴尬得想要回家算了。
他们也被吓了一跳,傅越没说今晚就回来。傅越本想制造一个surprise,也彻底搞成了大写的尴尬。之后他再也没有不敲门就直接开门,傅越就纳闷了,这寝室明明有他一份,怎么还搞得他才是个外来者一样。
期末考试的难度不比月考,可能也是想大家的成绩看起来都漂亮一些,能过个好年,虽然今年寒假就只有七天,大年初七就得返校。
这对顾沉舟来说是件好事,只有七天他尚且能够待在家里,不用找什么借口不回家。
复习时间越长,叶千帆的成绩也越稳定,已经连续几次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他们的月考会与全省的重点中学一起统考,哪怕是放在全省,叶千帆的成绩也有一争之力。
区区期末考自然也不在话下,成绩还没出来他就先放松了,谋划着要与顾沉舟再去一次南岳,当然这次就没苏磊什么事了。
上一次在南岳相遇时还是针锋相对,这次便要相约一起去南岳,只能说缘分这个东西,当真是妙不可言。
作为4A级的景区,人们不由自主地就会认为春夏郁郁葱葱的景色方为衡山本色,但其实南岳冬季的雾凇才更胜一筹。
满山遍野的蓝晶仿佛让人进入了奇幻的魔法世界,再等一场日出的霞光,那便是人间仙境。
他们约好初三就一起去南岳,一起看一次日出。
叶千帆本想让顾沉舟跟他一起回家过年,但之前中秋已经去了一回,过年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再去一次就要惹人怀疑了。叶千帆也是和老一辈一起过年,为免多生事端,这事还是就此打住。
放假那天是大年廿九,叶千帆说要送他回家,送到楼下再走;可是明明是叶千帆家更近,顾沉舟就说不用了,在他们推推搡搡之时,顾沉舟看到了顾孟锦的车。
一年里也就只有过年这几天能看到的车。
那一瞬间,有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他拉过叶千帆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说:“顾孟锦来接我了。”他靠的那么近——不在意人来人往,不在意车水马龙——就像在亲吻。
他不知道是宣示主权带来的兴奋更多,还是故意刺激顾孟锦的快感更甚,但一想到顾孟锦此时的惊愕表情,他不禁要笑出了声。
他与叶千帆道别,哪怕只是有几天不见,他竟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随后便走向了顾孟锦的座驾。
平心而论顾孟锦着实长相甚好,四十多岁的人了戴着一幅金边眼镜也很能装得人模狗样。这人也惯会打扮的像个高级白领,其实他家是做茶叶生意起家的,靠天吃饭,一年到头还要天南地北的跑,用不上什么写字楼。
但这会儿他没了表情,冷着张脸的样子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劲,“你刚刚那是在做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顾沉舟无所谓地说,就像顾孟锦因为对他有所亏欠而不能对他指手画脚,他也一样因为现在还靠顾孟锦养着而不会撕破脸,“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