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脱下来扔在沙发上,安格斯抱着被吻得晕头转向的郗良上楼。她紧紧搂着他的脖颈,窝在宽阔的胸口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直到被放在熟悉的床上,她稍稍找回理智,裙摆已经被掀起来往上,安格斯嗓音低沉,手举起来。
一瞬间,郗良反射性地举高手,反应过来时她又连忙放下,神色惊慌,不要我不要怀孕
安格斯笑道:傻子,你现在不会怀孕。
郗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又低下头看自己的肚子。
我已经怀孕了,是吗?她的声音轻颤。
嗯。
怀孕了不会再怀孕,是吗
嗯。
安格斯知道她清醒了,不能浑水摸鱼地脱下她的裙子纾解这段时间没有碰她的欲望,即便这一刻想要她想得要疯,胯下半醒的欲龙已经绷得要炸开,他只能强行压下这股来势汹汹的欲望,坐下来捧起惶然欲哭的小脸,放轻语气安抚道:乖,等六月,也许更快一点在五月就好了。
郗良不懂他的就好了是什么意思。她还是一知半解,常识里怀孕是结婚后才能发生的事,结婚后发生是自然而然,具体怎样她想不出来;但现今她没有结婚,却怀孕了,如同走在路上突然被一颗炸弹炸上了天,身体四分五裂,头在那边,手在那边,腿在那边。这样子怎么可能就好了?
安格斯,我想回家
郗良眼里盈满泪水,未知的恐惧揪扯她的心,她想找母亲,就是让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把结婚一事和丈夫一人说得很难听的江韫之,她的江娘。
这里不就是了吗?
郗良哭着摇头,安格斯何其敏锐,即刻明白她的家是指她来这里之前的地方,是有呆子夏佐的母亲的地方。
他摸着她的头发,一本正经道:良,这里就是你的家。
是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鸡死了狗死了,丈夫死了,他死的这个地方也还是妻子的家。如果这个地方不是妻子的家,那么哪里才是妻子的家?出嫁之前生活的地方吗?如果那里是家,一开始为何还要出嫁,一开始为何还要随鸡随狗
因为一开始,那里就不是家。
安格斯,我好冷
郗良兀自哭得喘不上气,宛如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大声哭泣也再得不到母亲温暖的怀抱、温柔的抚慰,这些明明是拥有过的,也以为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东西。
忽然间,什么都没有了,连存在过的记忆也忽地像梦一般虚幻。
安格斯对上她的朦胧泪眼,泪水源源不断地滚落,她的目光透过片片泪雾,惘然而不知所措地凝视他,软绵绵的哭腔里也含着他的名字她在向他求助。
安格斯
安格斯扯过一旁的被子,将大哭的女孩包裹起来,紧紧抱着她,心头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他无心惹她哭泣,只是不愿她回到那个遥远的国度,回到那个不珍惜她的女人身边。
就算是那个女人在地狱里捡了她养了她十年又如何,到头来不还是一把将懵懂无知的她推进另一个地狱。
安格斯
郗良在被子里挣扎,孤寂地叫唤,安格斯猛地回神,仿佛回到她的未婚夫死的那一晚。
她在叫安格斯,不是在叫铭谦哥哥。
良?
郗良挣脱被子,目光迷离,茫然抱住安格斯,脸颊在他的脖颈蹭来蹭去,柔软的唇瓣擦过凸起的性感喉结,一阵电流在此炸开,飞速席卷安格斯的四肢百骸,胯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死灰复燃,比先前更加猛烈。
良安格斯抓住乱来的郗良的手臂,逼她正视自己,低沉的嗓音中满是压抑的危险情欲,良,你想要什么?
郗良晃了晃脑袋,神情仿佛一个醉鬼,会思考的灵魂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依不饶地钻进安格斯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蹭他的脖颈和脸庞。
安格斯,我好冷
安格斯迟迟没有回应她,她急得抓起他的手按在胸口,你为什么不理我?我好冷,安格斯,我好冷,你听到没有?
安格斯眸光复杂而暗沉,定定地看着她,侥幸和悲哀掺杂,在荒凉的心口撕扯。
她再一次向他求欢,多好啊,他可以尽情享受她沉醉的迎合。一开始不就是为了如此吗?嚣张地撕开她的裙子,打开她的双腿,肆意玩弄无力反抗的柔软身子,扼住她的灵魂逼她承受,逼她迎合。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易如反掌,她的主动有无法言喻的美妙。为什么他迟疑了?为什么要让他看见她血淋淋的伤口?为什么他要知道自己不过是她用来盖住伤口的遮布,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伤口既不是他伤害的,也不是他能治愈的。
为什么?凭什么?
他感到郗良是一张白纸,上面已经被那对母子划得千疮百孔,任凭晚来的他想在上面写点什么,也什么都写不了。
安格斯!郗良愤怒起来,稚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