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翻开卷轴,一张一张地浏览,触及到律法那厚厚一叠,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全身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卫鞘撤销了西京女性家眷自由出行的权力,转而设置了一月一度的宽赦节,在节日之际,每一个女子都可以享受在街上自由行走的快乐,但同样,也要在节日后的三天成为谁都可以骑跨的女奴。而皇帝会亲自带着自己的宠妃在宽赦节后两日举办游行,整个主街上的男人都可以享受皇帝妃子的滋味,把妃子干到高chao的男子甚至可以获得白银千两的奖励
所以,太傅,朕所看到的,就是
他的话被司马宣的颔首打断,卫卿收了声,又默默看起了卷轴。
关于宽赦节,不少大臣上谏希望卫鞘能够修改他的决议,然而卫鞘的选择是大开杀戒,以杀鸡儆猴的方式让他们闭了嘴。可没过几天,卫鞘自己后悔了,他开始敦促心腹大臣修改律法,朝令夕改多次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版本。
如今便是,朝中万马齐喑,而深得卫鞘之心的大臣多是纸上谈兵之辈,其中更是多有贪色之人,因此整个西京在他们的一手遮天下变得越来越混乱,而这种混乱很好地波及了周围的城池,更是完美地掩盖了传国玉玺被盗的传闻,现在京中男性被这几纸法令给弄得要么只能忍痛看着自己的妻女被他人jianyIn,要么放任欲望加入其中蛇鼠一窝,女人更是深受其害,这些无关紧要、主要是无关百姓安生的传闻还有谁去管呢?
他看到了司马宣的上书不,甚至不能说是上书,身为太尉的司马宣提了一句有失偏颇,便被那些所谓肱股之臣一通参,狂轰滥炸不到两日,他便自己提请因能力不足而希望做回几乎没有实权的太傅,再后来他直接告了病假,回家了。
啊原来看似只有而立之年的太傅,居然已经接近五十岁了吗?
说来也是,从小到大,他的容貌除却眼角和眼睑下的皱纹增多之外并无明显变化,就好像岁月荏苒,而他不受时间的侵蚀一般。卫卿抬首的刹那间对上那双深沉的红眼睛,一些暗暗的猜想脱口而出:太傅这般容貌的人朕从未见其二,实在俊美非凡,不知可是异族血脉之后
臣以为陛下看这上书总比看老臣要有意思得多,司马宣低头干笑两声,老臣确实是魔族混血之后,不过早已不知几辈罢了。
早有听闻国师乃道修宗主其一,而太傅身有魔族血脉,这两派之间不和已久,恐怕国师会因此对太傅多有刁难,太傅辛苦。
司马宣依然淡然化之:多谢陛下关心。如今看陛下似乎已阅毕,如若疲惫,老臣这就告退。说罢便要起身,卫卿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这看起来喜怒不定的太傅,就好像拍马屁一巴掌拍在老虎屁股上一般难受,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肩,太傅莫走!朕朕的师父如今昏迷不醒,也不知能撑到何日,无论如何,朕希望此事能尽快了结朕也不希望杀死皇兄,最多软禁他,可以吗?
司马宣回过头,脸上的笑意总让卫卿觉得有几分嘲讽之意,可他也明白自己这副优柔又幼稚的模样确实难当大任,父亲是对的,他确实不能当一个好皇帝但他可以好好用司马宣这把剑,只要他愿意助他。朕知道司马卿在朝中受到不少排挤,朕明白司马卿其实并非上书中所说的那般有功高盖主的谋逆之心,也正是因为如此,朕相信司马卿可以助朕一臂之力,扭转这荒唐局面,见男人脸上笑意渐深,他又手忙脚乱地揪住他的袖口,司马卿,朕的要求听起来确实荒唐,这是因为朕从未接受过帝王的教育,如果司马卿愿意,还请尽情赐教,无需在乎君臣之礼拜托了!
既然这是陛下之愿,臣定当倾力相助。司马宣缓缓将袖口从他手中抽出,抬眼间,卫卿不敢再直视他,只能偏过头去,手掌却一再紧握成拳。
太傅终究是叹了口气。
陛下,这就是老臣教授予你的第一堂课,他的声音很轻,话语砸在卫卿心头却是沉重的,希望陛下所有思虑都能始终不离初心,无望本愿,至于老臣是魔族血脉与否,和陛下的信任有关吗?
卫卿连忙摇头。
既然无关,何须借此虚与委蛇?以陛下之意,看似老臣并不值得您花费这些口舌,司马宣背过身去,因为只有不可深信之人,才需要帝王放低身段来拉拢。
这是他在这场会面里最发自真心的话,实在因为面前的王太过稚嫩,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张白纸,那些他说与他的、在道修的经历简直不值一文,这样的他去面对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和卫鞘相比不过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他实在不忍自己日后的岁月里还要同这样一位帝王共事,只能勉为其难吐露一些肺腑之言来鞭策这个小皇子。
只能说卫景任算计一世,希望把自己的儿子一个培养成万人之上的帝王一个送去成万人敬仰的道长,顺便除掉他这一直以来的心头之患,可惜这三个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他司马宣还活着、活得好好的,退位装病他都做得天衣无缝,甚至卫鞘都没有再起疑,他们都觉得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