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一根黑色的鸦羽从一侧突然杀出,尽管很快就被浑沌毁去,却为司马宣争取了那片刻喘息之机,借着这不到半秒的时间,他迅速闪躲开来,因而逃过一死。
他不动声色地扭过头,果真看见素白的雪原上,女人一袭黑衣朝他走来。
不、不是黑衣,而是由乌鸦的羽毛所编织堆叠而成的外壳,毫不夸张地说,她的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流转着七彩光泽的羽毛,仅仅只有面部包裹着两颗蓝宝石般的眼睛被暴露在冷空气下,由于司马宣和浑沌的战斗而结上了一层薄霜。
秦温?他问。
女人不发一言,却再次出手和他一同合力挡下怪物的进攻,与此同时,她锐利的目光突然扫向一堆不明的积雪
司马宣冻结了从她手中飞出的羽毛。
走!他呼出一口雾气,一面灵活地躲闪着浑沌的攻势,一面对着雪堆吼道,告诉黑蛇你看到了什么!
那堆厚重的雪终于有了动静,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尽管它们很快被淹没在风雪的怒号中那个此前被他甩出去的士兵手脚并用地从那个冰窟里爬出来,他慌乱地看着司马宣和女人交织的身影,忍不住喊道:摄、摄政王大人,您
女人无动于衷,甚至再一次不辨善恶似的朝他甩出羽毛,若非司马宣及时冻住,他的胸膛恐怕就要被那根锋利的羽刃给刺穿了。
蠢货,走啊!!司马宣再次竭力斥道,他是当真动了怒,以至于整片被雪覆盖的戈壁都在为之震颤。士兵被这样浩大的阵势给吓得不清,连滚带爬地跑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奋力交战的司马宣,穿过朦胧的雪雾,他只看见一个庞大的、漆黑的身影,与浑沌缠斗在一起,而司马宣绛紫色的身影背后,一头与浑沌大小近似的雪狼,正昂首怒号,足震群峦。
他咬咬牙,一鼓作气地跑远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那位竟然就是传闻中的
士兵气喘吁吁地讲完这一切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坐镇大本营的畸岩和泷唁相视无言,而恰逢他们的意外之喜正带着年轻的人皇走进营帐,他显然听到了大部分内容,其中更是与他一直挂念的人息息相关,可士兵从那么远的裂缝跑回来已经是竭力,他再难吐露半句话来。
这个巴洛特!畸岩气打不过一处来,可她也清楚这个弄臣早在那时候便不是什么善茬,只是没想到他在这种时候居然还选择那个人不人魔不魔的怪物,实在是令人恚怒。
卫卿也心急如焚。他本就决心一死,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师父竟从道修队伍中杀出,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挡住了沈初茶的致命一击,随后泷唁赶到,配合解决完一队道修的畸岩与沈初茶周旋,所幸沈灼槐不在其中,他们才能成功拖延时间,让急不可耐的沈初茶放弃杀他而走。
他从泷唁口中得知这一切都是司马宣策划好的,如今又听到他身陷险境的消息,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士兵面前,正巧泷唁读取着他的记忆,只好狠狠叹了口气,把袖子一甩而背过身去。
别急,白鹤合上眼,深吸一口气,那些可怖的记忆如chao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中,怒吼的浑沌、决绝的雪狼、狰狞的虫族和那个浑身漆黑的女人,如同史诗般壮观的战斗,却无处不透露着怪物的强大与难缠,以伏湛目前的实力她也很难说谁胜谁负。
看来,当初流银翎王就是为了对付那时的浑沌而失踪漠北,他确实死了,可力量和身躯却被浑沌所吞噬,变成了这副模样。至于秦温她回过头看向一旁正在给自己的手臂上绷带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体并未恢复完全,不过抵抗几次沈初茶的攻势就已令他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可就算如此,一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诚恳地看向泷唁。
你们要做好她也变成浑沌的准备。白鹤艰难地说。
仲灏却并未露出痛苦的神色,他只是缓缓低下头,不经意间叹出一口气,双手交叠在两腿之间,无助地摩挲着。
卫卿上前一步,泷唁军师,那司马卿他你怎能对吾王如此不敬!畸岩横了他一眼,后者连忙收了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哦,那,流银翎王他、他会有事吗?
泷唁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不过看到蹲在地上画圈圈的人皇,这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别紧张,流银翎王实力深不可测,至少可以全身而退吧。
除非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一点。
这个人皇太年轻,心思也并未成熟,看上去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却被迫挑了这么多担子,她不禁想起自己那个和夜戮吵个不停的儿子,也不知他和伏湛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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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头灰发的伏湛堂而皇之地站在魔族军队前,所有记得那个神一般角色的道修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太像了这实在是太像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曾瞻仰过那个人的尊容,无论是实实在在的真人还是年代久远的画像,哪怕他的容貌在记忆力里已经模糊,那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