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荷从邢母的话语中听出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可人家又没当面明说,她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最后只好尴尬地将视线投向身旁的孙陆。
果不其然,孙陆脸色难看得可以。
他是没想到,刚告别一位情敌,这么快又来了一位。
呵,这是组团来刷存在感么?
密闭的电梯轿厢里气氛诡异,邢母是个识脸色的,很快就从几人的表情中读出了大概讯息。
她抱歉地冲荆荷二人笑了笑,收回视线后,朝邢正甩了个同情的眼神。
不用说了,一定是她家这个傻儿子没能把握住,这下好了,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了吧?
邢母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直道可惜。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打第一眼看见这丫头起她就觉得喜欢。
长得盘正条顺,性子还活泼亲和
唉,这傻小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我这次来是带阿正回美国的,虽然他现在还比较稳定,但那边有熟悉他各种情况的医生在,能更好地帮他控制住病情。
邢母说着拍了拍邢正的后背,提醒着他抓紧最后的时间和朋友道别。
一听邢正是要出国,荆荷惊愕地张了张嘴。
什么时候走呢?
明天。
这么快?!
没想到他们竟这么急着要走,荆荷都没能收得住惊诧,那边的疫情不是很严重吗?为什么不留在这边呢?
而邢母只是回了个无奈的淡笑,为了方便给阿正治病,我们早年就变卖掉了在国内的资产,就算想留在这边,一切都得从头再来,太难了
说到这儿,电梯恰巧到了一楼,一行人走出轿厢,准备结束这次短暂的告别。
邢正从始至终都在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荆荷,似乎想窥探出她的内心想法。
虽然大脑里并没有关于这位前女友的记忆,可他还是无意识地想去关注她。
她的声音,她的笑容,仿佛都成为了刻在他肌体里的信号。
身体还残留着这些信号片段带来的神经刺激,唯独大脑分辨不了它们到底是什么。
邢正揉了揉脑门,想要从空白的记忆中找寻一丝一毫关于荆荷的踪影,眼见着就要有一个轮廓浮现,却突然被邢母慌张的声音打断。
阿正,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邢母以为他是又要发作了,急得正要喊医生,却被邢正摆手制止。
我没事
那个差点在他脑海里凝聚的轮廓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
或许这段记忆真就是他不配吧
邢正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做个正式的道别,却发现开口说一句再见似乎都比举起千斤巨鼎还要沉重。
那去那边之后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哦?
荆荷先一步说了出口,挥挥手,不带一丝留念地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脚,身后就传来男人急切的呼喊:我、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邢正弄不明白自己在担忧什么,可总觉得不把话说出去,心里就无法踏实。
他一脸忐忑地等待着荆荷的答复,心里更是纠结成了一团麻。
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
不是都记不住她了吗?
不是都决定离开这里了吗?
为什么每次看到她转身时,胸口就会像被冰锥狠狠扎了一般疼痛?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背影时,都会被这种近乎懊悔的愧疚感折磨着?
他们为什么会分手?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到底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诸如此类的所有疑问,在荆荷回身冲他微笑时一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微弯着眼角,晶润的唇瓣勾起弧度,那笑靥温暖得宛若娇艳的报春花。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机场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