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导购员的声音好像灌了蜜一样甜腻,秦默礼貌地报以浅浅的笑容,从对方手里接过标着金色logo的纸袋。
里面是一套新的衣服,秦默问过沈晋的尺寸以后照着买的。
她提着纸袋脚步匆匆地走过一排商铺,拐了两个弯,找到那个位置稍偏僻的盥洗室。
快要到门口,秦默忽然看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闪过,接着是水流哗哗的声音。
明显是负责保洁的阿姨来打扫卫生了,秦默不禁想起沈晋私自摆在门口的黄色标示牌,以及她们在里面的不可描述。
脸不禁有些臊红,秦默低下一点头,十分不自在地赶紧从保洁阿姨身后走过。
身后似乎有两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又也许是秦默多心,总之,她三步并两步走到最里头的隔间,敲开门把纸袋递了进去。
我我在外面等你。
到底是脸皮薄,秦默可不想再一遍遍记起她一时糊涂干下的羞羞事,跟沈晋说了一声就又急急忙忙出去了。
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哒哒声在盥洗室外狭长的走道里分外明显,秦默一口气冲出走道,直到出了拐角才慢慢放缓脚步。
心脏跳得甚是燥乱,秦默轻轻握起拳头按着胸口,两道好看的细柳眉渐渐朝眉心蹙起。
真的是太奇怪了,自己为何这么羞臊?
包养小白脸,不就是为了求rou体欢愉而已么,怎么现在倒反是有些乱了。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秦默按了按额角,强迫自己把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念头清扫出去。
这般一面胡想又一面反省,秦默不知不觉走到了商场的另一端,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止住了脚步。
窗外,依然乌云压城,雨势丝毫未减。
厚厚的灰黑色云层里时不时划过耀眼的白光,伴随阵阵低沉的暗雷声。
秦默的胸口突然就有些闷,像是打了一团棉花在肺里,鼓胀着维持微弱的呼吸。
这种感觉令秦默十分疲惫,如同突然往四肢百骸里灌了铅水,身体变得沉重而无力。
暗沉的天色,与商楼里的明亮灯火形成截然不同的强烈反差,一扇玻璃之隔,两种水火不容的色调彼此模糊交融,最终在明与暗的交织里映照出一道影子。
那是玻璃上,投射出来的另一个秦默。
五官轮廓皆与秦默无甚区别,可又分明是个十分陌生的人。
秦默呆呆望着外头漆黑的天色,也在与玻璃上的自己对视。
你真可怜。
蓦然,那玻璃上的影子好像在说话。
被出轨,被净身出户,被指责是性冷淡你敢和爸妈说吗?
影子的嘴角似乎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冷冷地盯着秦默,那眼神,是看一个可怜的女人。
秦默被那可怜同情的目光刺伤到,不由自主地朝后退。
秦总?
后背突然撞到一片柔软,秦默惊了惊,僵住。
好几秒钟,怔愣中的秦默才慢慢地转过头,微微仰起下巴,看向身后的人。
是沈晋。
秦总在看什么?
她脸上的刀疤依然有些突兀的感觉,但她的嘴角此刻微微上翘着,好看的薄唇因此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非常温暖柔和的笑容,秦默突然有些呆了。
沈晋略微低头,很专注地凝视着秦默,黑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一轮倩影。
完完全全的,只有秦默一个人的影子。
秦总是在看雨吗?
沈晋整个人都是种柔和的感觉,她轻轻把双手搭在秦默的腰两侧,用一个蕴含保护的姿势,轻柔地将她拢进怀里。
别太担心了。
未等秦默反应,沈晋温柔的话语已随之落入她的耳朵。
等雨再小些,我们就回家。
声音平淡如水,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普通并且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
可回家?
明明该是轻飘飘的两个字,此刻却好像重于千斤的巨石,一下砸在秦默的心上。
那坠落的重量,震得秦默想要颤抖。
家?她还有家吗?
不,早就没有了从她的心彻底化作死灰的那一刻起,她就宛如流浪,再也没有家了。
秦默无声地苦笑,她哀哀地低垂下眼眸,脆弱得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沈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更收紧了一点手臂拥抱着秦默。
片刻,沈晋忽然把下巴抵到秦默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轻地yin唱: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