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
老头儿这还真显摆。
趁人不注意,阿辉偷偷凑近,挨着沈晋嘀咕:这游艇比老大的那艘还大吧?
港城和澳城临海,有钱人都喜欢购置私人游艇,既奢华又可以专供玩乐,两全其美。
许柏的这艘私艇,不管是外观还是载客量,都比沈晋的私艇要大上两倍不止。
而且她都来了港城几天了,老头儿才屈尊降贵做了邀请,架子大得很。
摆明了没把她放眼里。
心中哂笑,沈晋暗自观察了下游艇的环境,面不改色,先带着阿辉进了游艇的核心区。
豪华游艇基本等于一个海上别墅,也有宽敞的客区等等之类。
许柏就坐在装饰豪华的客区,等着沈晋。
老头儿已是六十老几,一身灰色的西装,配着褐色的领带,Jing神矍铄。
沈侄女,许柏迎上来,笑声爽朗,真是稀客,肯赏脸光临老朽这私艇,让老朽受宠若惊啊。
分明是他怠慢,还要倚老卖老,仿佛是自己故意不该面子一样。
沈晋笑笑,伸手与他一握,许伯是我沈氏的肱骨之臣,百忙之中能抽出身来招待晋,我才是觉得荣幸。
沈氏经营赌场已经横跨十几年,从独营到现在三个赌牌,早是澳城的一个大头。
沈晋是一点不给面子,夹枪带棒,许伯一个股东也不过是百分四十,哪里轮的上这般怠慢。
但被这么直接反刺,许柏脸上登时就有些不好看。
沈晋只作不知,径直入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阿辉站在她身后,脸上的神情也颇有几分不屑。
这气氛瞬间就不太对劲,许伯坐在对面,眼看这两人仿佛一唱一和驳他面子,越发觉得不甘。
一个ru臭未干的女娃儿,不过是仗着背后还有裴氏撑腰,凭什么就压着他一头。
论起来,他虽然年纪小上几岁,但也跟沈晋的祖父一起打拼过的,只是他的儿子不幸,没像沈修远那么出息,反而跟人赛车弄了个半身瘫痪。
许柏暗自抓紧了一下扶手,凭什么都是一代打拼出来的,沈家不仅顺风顺水,就连失踪几年的外孙女也能完好无损的找回来。
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有些僵硬,许柏眼神幽暗,以至于整张老脸看上去都有种Yin沉不定的感觉。
游艇已经开出百来海里,客区里的几个人却都彼此沉默,颇有些剑拔弩张。
可有些事情并不好撕破脸,许柏招手让人开了一瓶上等的红酒。
暗红剔透的酒ye缓缓倾倒入杯,在灯光下散发出红宝石一样的光泽。
淡淡的葡萄香气弥散开来,沈晋看着高脚杯里的酒ye,眉毛一挑,突然说:
酒里有什么?
暗含犀利,满座皆惊,尤其许柏,当即就变了脸色。
沈总,老头儿声音低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晋一笑,依然气定神闲。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高脚杯,沈晋晃了晃酒ye,将杯口抵到唇边,优雅地小品一口。
许伯,
末了,她放下高脚杯,向后微微靠着沙发,双手交叠搭在小腹前。
我敬您是长辈,您别欺我是小辈。
音调仍旧四平八稳,然而许柏的脸色已经是完全变了,Yin沉沉的非常难看。
沈晋唇角扬了扬,眸色深邃,一眼望不见底。
我不是一个喜欢给人难堪的,她道,但前提是别做的太过分。
阿辉适时递来一个U盘,沈晋接过,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
我睁只眼闭只眼,不代表你可以越来越过分,沈晋微微一扬下巴,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里面那些账目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的U盘,已然是撕破脸,把那些伪装客套通通搅了个稀烂。
沈总,许柏冷哼一声,就凭这么一个U盘,你就要定我的罪?
顿了顿,他又长吸了口气,道:我好歹和你爷爷是一道打拼过来的,你去问你爷爷,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你凭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账目就要定我的罪?
言辞凿凿,沈晋听着都想笑。
是啊,您是元老。
沈晋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柏,所以您了解我爷爷,但是太不了解我了。
我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当然是有证据,而且我可不是我爷爷,我不习惯留情面。
不给许柏发话的机会,沈晋直截了当,您就不觉得奇怪,您孙子这几天有点过分规矩了吗?
一语惊起千层浪,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许柏顿时勃然大怒:沈晋!你这是干什么?
祸不及家人,你要干什么?!
随着许柏的怒吼,船舱外突然冲进五六个男人,目光凶狠,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子。
相比之下,沈晋这边只有两个人,显得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