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尚瑾仪再也没见过那位少阁主。一切修养和起居都由第一次见到的丫头,绿漪来伺候。对待绿漪,尚瑾仪一向报以善意,左右不是人家分内的事,来照顾她已是极好的了。
有时,绿漪也会扶着她去屋外看看。一片的黛瓦黑墙,小桥流水,有了些江南园林的气息。第一次见到此景,尚瑾仪是满心的惊喜:“绿漪,我们是在江南吗?”“回姑娘的话,这里还是京城。”
京城能有此园林实属不易,可见主人家是费了一番心思,请了能工巧匠打造了这一片盛景。也只有在游玩之时,尚瑾仪能短暂的抛开心中的种种哀伤。
逛过几次,没遇到过少阁主,或许少阁主也是个大忙人,毕竟,称之为少阁主的,定是江湖中显贵厉害的。不然怎么会戴着仙鹤假面,不以真面孔示人呢。
坐在桥边亭中,尚瑾仪不禁想象,如果此时林天泽在,他们就能一起享受这美景。江南的风韵正与天泽的文人墨客之气相辅相成,他在这里,一定是浑然天成的江南美男子。
可惜,他不在了。
尚瑾仪垂下头,兴致减了大半。
“绿漪,回吧。”尚瑾仪起身,绿漪紧随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尚瑾仪忽然问道:“少阁主近来可忙?”
绿漪显然早已料到尚瑾仪会去找少阁主,不过只是早晚问题,所以回答的从善如流:“少阁主最近较为清闲,姑娘若是有事,奴婢先去通报一声。”答完便仍是一副恭敬清冷的样子,垂手站在尚瑾仪身后。
长久的赖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尚瑾仪总能感觉到不自在。左右都是要离开的,况且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不如就今天做了了解,向少阁主辞行。
绿漪不慌不忙的将手卷在嘴边,吹出清脆的哨子,一只白身红顶的鹦鹉从远处的阁楼飞来,落在绿漪肩膀上。“传尚姑娘的话,姑娘要拜访少阁主。”拍了拍肩膀,鹦鹉扑棱着翅膀飞远了。
尚瑾仪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异:鹦鹉学舌人尽皆知,可能将鹦鹉当做传话的信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座园林,可真是有不少的新鲜玩意儿。
当然,尚瑾仪的贪玩完全出于这个年纪少女的懵懂和对事物认知的渴求,尚瑾仪并不会因为这些改变自己的决定。
不多时,鹦鹉再次飞来,机灵的学舌:“传尚姑娘来归鹤阁。”绿漪丝毫不敢怠慢,对着鹦鹉行了礼:“是。”然后引着尚瑾仪穿过园林南门,向着归鹤阁走去。
这是尚瑾仪几日来第一次踏出园林,竟不知园林外和城中街景类似,屋舍俨然,这里的人似乎对她的到来十分惊奇,不住地打量她,给尚瑾仪一种误入桃花源的错觉。
尚瑾仪好奇:“绿漪,这是什么地方?”“魏玺阁。”
魏玺阁!
魏玺阁是个接各类委托的地方,无论是暗杀,跑镖,买消息,甚至于代人出面,演一出好戏,总之是只要给钱,魏玺阁都能接。
魏玺阁富可敌国,就在京城南郊,有一座标志性的高塔楼,就是在京城的最北端也能看到。谈生意的只要往高塔楼的方向去,就能到魏玺阁。
如此一说,救她的恩人就是魏玺阁的少阁主,魏景策。虽不曾在外以面示人,但才华横溢武功高深莫测,年纪轻轻就接管了魏玺阁的大小事务,与朝廷也是和平相处,魏玺阁的名号也被擦得锃亮。
既然都在京中,回家岂不是件小事?
尚瑾仪心里一松,顿时觉得浑身轻快,好像下午就能回了家似的。
还未怎么观赏市井就到了归鹤阁。归鹤阁是座直筒而上的方阁,似乎有上出重霄下临无地的气势。绿漪引尚瑾仪来到阁下,踏上一个木方形状的箱子,阁楼下的侍从就将重石依次搬开,为木梯减重,好让木梯载着人上升。
确实Jing妙。尚瑾仪不禁感叹。这等能工巧技她也是第一次见了。
木梯稳稳地与阁楼的玄关保持水平,在绿漪的搀扶下,尚瑾仪进了归鹤阁的侧厅,落座偏椅,归鹤阁的侍女十分麻利的呈上一盏茶。尚瑾仪揭开茶盏,轻吹茶面,枸杞红枣红茶,可见此处的侍女眼力见之足,若是少阁主在,定是不会上红枣茶的。
环顾四周,偏厅的布局十分中规中矩,四张客椅两张主椅,两面雕文花面方桌,主椅后便是一副鹤归图,倒是与这阁楼的名字交相呼应。
就在尚瑾仪颇为无聊,已经快坐不住时,男子的青袍出现在门口:“让尚小姐久等了。”
尚瑾仪抬眼,这是第二次与少阁主见面。
魏景策自然地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盏轻吹:“尚小姐可在苏园住的习惯?”尚瑾仪见他开门见山,也尽快将话题带到自己的主题上:“多谢少阁主的照顾,这几日多有打扰。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也不想多给少阁主添麻烦,准备早些回家去。”
“回家?”魏景策轻笑,隔着面具看不见他的神情,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嘲讽:“尚小姐可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回家,有什么不妥吗?
尚瑾仪心里犯嘀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