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的人的说辞之中大有一番冠冕堂皇之意。
一时之间,聚集在城楼下方的这一群将士们立马怒急攻心,抬头看着城楼里的人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恳切变成了抵触。
不愿意开城门便罢了,还要拿着百姓们作为挡箭牌,实属可恶!
“主公若是知道了,你就不怕主公处分么!”
老将军终归还是比大多数人更为理智一些,即便身边不少人都已经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直接将那些人给咬一口。
可老将军依旧在周围的呐喊声之中保持着他自己的思想,尽量压制住心里的那些想法,试图用理性去说服楼上的人。
岂料,老将军的这个行为不禁没有让楼上的人有任何妥协的念头,反而是在听到老将军的话之后,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肆意妄为的笑声回响在城楼前因为护城河而隔绝开来的空地之上,与身后辛贼的厮杀声相互应和。
“老将军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们能不能回去吧!”
城楼上的笑意不绝于耳,城楼下的将士们依旧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有了先前北雎的说辞,彦冽此时心中即便有不悦之意,却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直接将矛头送到城楼上的那几个人身上。
他转而看向了身后那些依旧在一点点往这里逼近的辛贼。
“不就是想要让我们正面打一仗么?”彦冽的面上透露出几分冷笑,“便纵是不了解,也不是我让他们无谓牺牲的借口!”
说着,彦冽手上的长戟更是握紧了几分,迈步开始往双方厮杀的阵营走去。
周围的气息早已被血腥味掩盖,要么死亡,要么让别人死亡。
“别去。”
彦冽的脚步才刚刚往外迈了一下,就已经被北雎给拦了下来。
“你从开始过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被辛贼给盯上了。”
北雎的话语依旧带着深沉之意,伸手横起手上的长戟拦住了彦冽的步伐,“若是你这个领头的人冲上去了,你觉得在众将士们的心里和辛贼那边,会是怎么想的?”
末了,北雎还不忘多提醒一句,“别忘了,你可是一直都身为一个幕后指挥的将领而存在。几乎每一次出现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上,都是最后已经分出胜负的清场吧?”
不论是先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传闻,还是两人交手的那一次战争。
没想到北雎竟然就这么把他给拦了下来,彦冽往前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而看了一眼身边拦住他的人,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思索之意。
“到时候,不论此战是否胜利,你的声明必然会受到影响。”北雎收回手上的长戟,站到彦冽面前冲着他笑了一下。
“所以,不如你就留在这里看着。术业有专攻,冲锋陷阵这种事情,还是让我这个先锋去做才是。”
说完之后,北雎也只是留给彦冽一个让他放心的笑意,随即往站在不远处他们带来的援兵走去。
那一抹背影留在彦冽心中的从来都只是坚定之意,不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终归都能在混乱的时候给予其他人一个光明的或者是可能行得通的道路。
那道路或许她曾经走过,或许只是依靠她的智慧想出来,却永远都能给人足够的信任。
“听你的。”
北雎已经站在不远处的援军之中说道着什么,而此时彦冽看着对方的目光之中都是虔诚的柔和之意,就像是在看一个盛世珍宝。
当然,这样的神色,那早已离开的北雎自然不知。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彦冽手下的这些将士们对于北雎的抵触已经没有那么鲜明。
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不下数十件,让他们充分见识到了北雎的能力。
而对于有能力的人,他们愿意选择服从。
“现如今城门进不去,也不能让兄弟们在这里白白牺牲。”
北雎看着那些沐浴在火把之中带着悲恸和愤慨的面容,神色与方才跟彦冽说话的时候少了一丝人气,多了一丝杀意,“若是有愿意以自身保护他人的,那就跟着我一起走。”
“事先跟你们透露,跟着我走了,就不一定回不回得来了。”北雎的话语愈发冷冽,“我只需百人足矣,可少不需多。”
他们一路上只是见过北雎与彦冽交谈战术或者是处理路过的那些小地方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北雎一路上都是在为了宇地的百姓考虑,故而才将他们心中的疑虑逐渐消磨。
可是,现如今北雎明明白白跟他们说,他们若是跟去,就不一定回不回得来了……
众将士们相觑而视,谁都不想当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很多人家里还有妻儿老小,出征之前,谁没有被家里人叮嘱过要好好保住性命?
“你们应该知道,若是不能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那么就只能在这里与辛贼进行正面交锋。你们看看弟兄们手上的武器,你们忍心让他们在这里以血rou之躯为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