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雎!”
北雎才刚刚走出去几步,就已经被匆匆追来的彦冽给抓住了衣袖。
“阿雎是要回去休息么?”
丝毫不提方才在篝火旁边的话题,彦冽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控制着脚下的步伐紧跟在北雎身边。
北雎回头看了一眼篝火的方向,众人在他们离开之后再次欢笑起来。
而至于跟在她身边的彦冽,也在尽力让她放松心情。
“夜深了,早点休息为好。”北雎双眸微弯,想要伸手抚一把彦冽的脑袋,却被头盔给止住了动作。
留意到北雎的意图,彦冽的嘴角多了些许笑意。
在北雎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彦冽冲着依旧围在篝火旁边的副将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跟过去,随后便开始了他的小动作。
“阿雎,副将他还在篝火那里,我不想把他给拉出来。但是我这一身甲衣若是没有人帮忙的话,就脱不掉……”
剩下的话,不用说两人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上下扫视了一眼彦冽的行头,北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跟着彦冽往他的营帐走去。
“我就好奇你这甲衣到底是谁给你做的,样式怎么会这么复杂?”
北雎一点点将甲衣上束缚的绳索解开,话语之中都是无奈。
这样的甲衣确实是防御力更高了,但因为其穿脱都不方便,所以当初它的样式被送到北雎面前之时,直接被她抛弃。
行军路上的时间就是生命,哪里有这个Jing力再去伺候这么繁琐的甲衣?
反倒是最为常规的一种甲衣,各项性能都比较平衡,这才是他们远程行军的选项。
甲衣的绳索都在背后,这也是彦冽无法一个人穿脱的原因。
北雎的声音从彦冽身后传来,想到这甲衣的来头,彦冽的眸中微微暗了几分。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彦家儿郎上战场之时,世世代代穿的都是这种样式的甲衣。”
彦冽嗤笑一声,“其实最开始先祖选择这一身甲衣是为了御敌。那时战事频繁,根本不用考虑穿脱问题,因为几乎都没有脱下甲衣的时候。”
两人家里都是世代为将,彦冽说的这种情况,北雎也听家里人提起过。
只不过,北雎的目光再次在彦冽背后那繁复的绳索上扫了一眼……
她的祖先明显没有那么想不开,找这么一个麻烦至极的甲衣。
“只是后来变了。”
北雎站在彦冽的身后撇了撇嘴,只不过因为彦冽并没有感受到北雎拆解那些繁复的绳索的动作有任何停顿,故而也没有察觉到身后人的反应。
他的头微微低了下去,露出了一节麦色的脖颈。
毕竟是防护严密的甲衣,让彦冽即便在战场上来回,也没有影响到肤色分毫。
“变成什么了?”
彦冽没有察觉到北雎的腹诽,但北雎却看出了彦冽这是又碰到了什么似乎不好意思说出来的事情,整个人再次变成了缩成一团的小乌gui,不愿意与其他人交流。
北雎的话语之中带上了几分调笑的意味,惹得彦冽的耳尖红了几分。
一想到那个改变,彦冽低着头掩饰之下的唇瓣紧抿起来,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万一……
万一阿雎不喜欢怎么办?
就在彦冽还在纠结之时,身后的温热之意突然离他更近了几分。
那气息掠过他的脖颈,牵引着他心中的思绪。
身上沉重的甲衣被卸下,北雎那一双白皙纤长的双手就这么在他的眼前将他环了起来。
带着些许薄茧的手灵巧地翻转两下,将甲衣从他身前绕过,收回身后之人的手里。
“就是……就是后来因为这甲衣一般都是凯旋之后回家被夫人卸下,所以它在我们彦家也有了卸甲之人就是将来共度一生之人这样的说法。”
彦冽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听了彦冽的解释之后,北雎不过也就是跟着点了点头,应声示意她已经知道了。
北雎转身将甲衣送到不远处的架子上,甲片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远,也让彦冽得以在紧张的羞赧之中得以有了几分喘息的余地。
“阿雎你其实不必当真的,这不过就是一种说法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生怕北雎因为这件事儿而不高兴,说完那些话之后,彦冽立马紧跟着解释了几句。
其实说实话,对于北雎而言,这种事情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对于她而言,她看中的就是彦冽这个人,至于这个人的家里如何,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你不是想要睡觉了么,怎么还在纠结这些?”
北雎的笑意之中带上了几分玩味,听出了北雎话语之中的笑意,倒是让彦冽的心里也没有什么羞赧了。
伸手将剩下的甲衣自己卸下,彦冽紧跟着走到了挂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