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福顺又被叫去军营了,看着他眼下的青紫和别扭的脚步,钟黎宁心疼得不行。这群人怎么丁点大的小事都吵架,还非要福顺过去拿主意,都是来吃干饭的吗?
也有她的责任,昨天折腾到四更,福顺最后都是累晕过去的,统共睡了还没两个时辰就被叫起来了。谁让小太监太可口,还软乎乎地予取予求,她都被迫禁欲快两个月了,一时情难自禁也是没办法。
钟黎宁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下,最后归咎于赵楚琛,总之都是男主的错。
气得在床上锤了一会儿枕头,钟黎宁叹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看看自己那新找回来的小姑住得习不习惯。
陈暮霜正和罗宛闲聊,侍女传话说夫人来了。两个姑娘赶忙起身,就见钟黎宁笑得满面春风,脚步轻盈地走进屋来。
“小霜,罗姑娘,”钟黎宁放下一个纸包,对两人笑道,“这是皋城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张记的糕点,夫君遣人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他家椒盐酥可是一绝,两位姑娘快尝尝。”
“多谢二嫂,”陈暮霜点头道谢,捻起一块糕点轻咬了一口,合嘴慢慢品尝,忽然眼睛一亮,“这糕点里好像有果仁,入口咸香松软,真好吃,难怪那么难买呢,二哥二嫂有心了。”
钟黎宁越看陈暮霜越喜欢,小姑娘看着文静温柔,言谈举止却落落大方,吃相也好看,不愧是福顺的妹妹。
“住得还惯吗?”见两个姑娘吃完,钟黎宁没理会她们惶恐的推辞,倒了三杯水,细心地问,“若是要添置什么东西,或者有哪里不合心意,千万要告诉我。”
“一切都好,二嫂不必挂心。”陈暮霜轻声答道,顿了顿接着说,“二哥他……他在宫里吃了很多苦吧。父母生前亦十分挂念,若不是他那二两银子,也许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陈暮霜低头,轻轻绞着手指,“我本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二哥了,想是上天垂怜,竟还是让我遇见了。见他过得不错,身边还有二嫂陪着,妹妹心中快慰。若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人知道,定然也能安心了……”
“小霜,别多想,”钟黎宁拉过陈暮霜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哥把你找回来那天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跟我说了好多你们小时候的事。有我们在,你就有家。你且安心休养,你那未婚夫的事情你哥已经吩咐下去了,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嗯,”陈暮霜红着脸点头。钟黎宁转头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罗宛,笑着问:“罗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有我们能帮上的,定会助罗姑娘一臂之力。”
“钟姐姐,我……”没想到罗宛眼圈一红,竟然哭起来,“能得督公和姐姐的收留,民女已是万分感激。但民女在世上孤身一人,本就无处可去,若是……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呜呜……”
“诶?别哭呀,”钟黎宁见小姑娘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慌了手脚。
这罗姑娘真是娇弱跟兔子似的,钟黎宁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在心里感慨,别说,哭起来还真是我见犹怜。
“罗姑娘,若是你没地方去,就先留在这儿,和小霜做个伴。若是将来罗姑娘另有打算,再和我说一声就好。”
见罗宛羞涩应下,终于不再哭了,钟黎宁心里松了口气,又叮嘱陈暮霜两句,方才告辞离去。
晚上,小狐狸趴在福顺腿上,听他和夜鸦交代任务。今日他和李边将军商讨了估和苍兀族的异状,二人决定趁估和那人见面的日子将之一举擒下。
距离每月约好的日子还有十天,估被软禁在宅子西边的小屋里,夜鸦的人日夜看守。他倒是很配合,吃好睡好,就是闹着要美貌处子养他的虫,被钟黎宁狠狠揍了一顿才算老实了。
安国接连打回两座城池之后双方就陷入了不动声色的拉锯之中,虽然时不时爆发小范围的冲突,但战事始终没有再扩大。
这几日钟黎宁过得很是惬意,福顺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忙碌到几乎住在军营,每天都能回家陪她和陈暮霜吃晚饭。罗宛身份有点尴尬,在钟黎宁的要求下,吃饭时也会给她摆一副碗筷。不过罗宛似乎对福顺十分介意,见到他就脸红,吃饭也跟小鸡啄米似的吃不了多少。
钟黎宁理解为古代男女大防的观念作祟,担心她长此以往会营养不良,私下找罗宛问过,若是她实在难受就单独吃也没关系。但罗宛却拒绝了钟黎宁的好意,坚持与他们同桌吃饭,钟黎宁也只能无奈叹气。
某天福顺陪钟黎宁去街上闲逛,钟黎宁远远看见摊子上的珠钗很好看,福顺拿起来给她带上,见钟黎宁好像有点喜欢,正要掏钱买下。但钟黎宁却又把珠钗放下,拉走了福顺。福顺忙问为何不买,钟黎宁满不在乎道:“我盒子里有支差不多的,这个就没必要买了。而且我平时都戴你做的那支,别的也不爱戴,买来就是放着。”
当天晚饭时就见那珠钗俏生生地戴在罗宛头上,钟黎宁眨眨眼,笑着说:“罗姑娘戴这珠钗真是好看。”
罗宛对钟黎宁笑笑,含羞带怯地看了一眼福顺,却见福顺面无表情地给钟黎宁挑了两块rou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