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玉兰风波影响,芝草民间娱乐消闲活动近乎停滞,明面上无人敢随意创作任何文艺作品。
不久后,芬华宫召端州侯,蔡洋称病,不肯轻赴芝草。宰辅命其好好养病,又召玉兰至芬华宫,顾念其山高路远,派遣使者赶赴下安村接人。
闻听此消息,涉事其中的人想法便各异起来。
在芝草打嘴仗的人只关心利益。柳国选官用官依靠察举制,端州侯三番两次上书为玉兰请功,若此次查实玉兰确有真才实学,上面很可能异地任用,或者直接留在朔州讲学,玉兰会直接飞黄腾达,之前在这事上阻挠过她的人无形中又多了个敌人。
远在端州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坐立难安。当年为玉兰请功不过依例而为,扎根深山的女夫子大小也算个政绩。她留在下安村那么多年,自愿还是被迫都不重要了,光看她教出来的阿翠是个什么脾性,活着离开端州的那几人在芝草竟闹出那么大动静,可见她也是个祸患。
而这所有人之中,最不安的就数蔡洋。
他不敢轻易去芬华宫,怕有去无回;可他更不敢让玉兰去芬华宫,玉兰绝不会向着端州说话。
芝草人人翘首以盼玉兰来结束这场混战,暖衣阁没等到玉兰,却等来了朔州春官派来的官兵。
官兵们冲进报房,翻箱倒柜,然后无比准确地从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出一打手稿。为首的官兵拿着手稿问积云:“这是谁写的?”
积云定睛看去,是上回相柳写的手稿,便道:“我暖衣阁人人会写文章,这字迹也看不太出是谁的。”
官兵冷笑一声:“那就把在场之人全都押到兵衙,一个个认字迹吧!”
“你敢!”
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吴一站出来拦住官兵,主动说道:“这是我写的。”
官兵说:“是吗?那你现场给我写一个看看。”说罢就有人在吴一面前架好笔墨纸砚,看着他写。
吴一脸色铁青,不肯落笔。他来自昆仑,早就不用毛笔写字,别说相柳写的那篆书一气呵成,就是模仿他平日写的行楷,都模仿不出落笔时的气度。
这时,又有人悄悄走近官兵首领,附耳说了什么。那官兵嘿嘿一笑:“不写?怕是写不出来吧?不是你的罪你想顶也顶不了!”说罢召唤众人,趾高气昂地嚷嚷,“走!抓人去!”
官兵一走,积云立马派人去往宋府,只求能提前给芙蓉和相柳通个气。
暖衣阁的人快马加鞭,堪堪冲到宋府跟芙蓉和相柳说完来龙去脉,官兵就已经到正门砸门了。
芙蓉和相柳对视一眼,派管家去跟宋氏夫妇和扶摇说明情况,这才放了官兵进来。
这次跟随官兵一起来的,还有丰阳。
丰阳那天大败而归,今日算是怀揣着一雪前耻的决心卷土重来。
官兵一冲进屋内,立刻分开了芙蓉和相柳,芙蓉还想挣扎,差点被官兵按到地上。相柳立即朝芙蓉递去眼色,让她不要挣扎。
芙蓉不动了,她已经看出来了,官兵不是冲着她来的,他们是来抓相柳的。
定是丰阳公报私仇!芙蓉狠狠瞪了丰阳一眼。
相柳偏头避开刀锋,平静地问:“你们凭什么不由分说地抓人?”
那官兵说:“我等受州侯命令前来抓捕妖言惑众意图颠覆国家的匪首!”
相柳面色冷了下来,诘问道:“哪个州侯?蔡洋?”
那官兵怒道:“此处是芝草,当然是朔州侯的命令!”
相柳挑眉:“你直接接受了台辅的命令来抓我?”
那官兵一顿,总觉得话里有玄机,还是梗着脖子说:“当然是朔州春官的命令,台辅怎么可能亲自过问这种小事!”
芙蓉立即插话道:“既是小事,何以出动官府抓人?”
丰阳好整以暇地掏出那张从暖衣阁搜出来的纸,说:“大行刊行蛊惑之言,攻讦台辅食人血rou,鼓吹端州官员为祸乡里,利用玉兰功绩搬弄是非,这可不是小事。”
“丰阳你少乱扣帽子!”芙蓉在官兵手下奋力挣扎着骂道。
相柳看清那纸上的字,冷笑道:“我攻讦台辅?我说什么了?”
丰阳指着相柳鼻子叫道:“你大肆扩散黑麒麟嗜血的谣言,把台辅为百姓树立榜样的行为说成是生啖百姓血rou!”
相柳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在暖衣阁里。他本意如何已不重要,丰阳能知道,说明暖衣阁里也有监察者。他问:“证据呢?”
丰阳把那张纸摊开到相柳面前,得意道:“这就是证据!”
“仅凭一张纸?不过写了几个‘刘’字,甚至都没有一句话。”相柳嗤笑。
丰阳说:“你为何写篆书?为何把‘刘’字刻意拆开来写?‘卯’部、‘刀’部皆指刀兵斧钺,你就是在暗示‘刘者,杀也’!刘乃国氏,你这个‘刘’是指谁?可不就是指的台辅刘麒吗!你就是在暗示黑麒麟弑杀!”
相柳一振衣袖,蔑视地说:“欲加之罪,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