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之后虞怜过上了相当荒yIn无度的生活。
裴述对她的身体,有种异乎寻常的痴迷,好像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她纠缠在床上或许还不止在床上,有时他带着她去山里游逛,一不小心,就能看见他蠢蠢欲动的,狼一样的眼神。
虞怜表示坚定拒绝,在床上陪他胡天胡地,已经是她为了生存,能做到的极限。
好在裴述大概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也并不勉强她,只是耗在床帐里的时间委实有些长,让她有点怀疑,这样下去迟早竭泽而渔,说不定就哪天就要中了马上风,她还要背一个匪王妖妃的名头。
那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虞怜心想。
说起为民除害,虞怜也很诧异,她在这里待了月余,却从未见过裴述下山打劫,以至于那一天他踹开车门,刀上衣上全是血的样子,仿佛是她臆想而出的一般。
而他的那些兄弟们,也很是奇怪,有的种田,有的贩货,甚至寨子里教书的那位宋先生,据说还是这贼窝里非常排的上号的人物。
所以这个寨子,当真是个贼窝,里面的相当一部分人,素日里是温和勤劳的寨民,打劫时便化身为提刀杀人的狂匪。
裴述就更奇怪了,一半时间里神神秘秘地出去,深夜才回来;一半时间又招猫逗狗,游手好闲。
他靠什么吃饭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月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想想他既敢劫她,还敢劫淮南王盘子里的rou,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虞怜带着疑惑,和心里那些隐秘的目的,几乎踏遍了寨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努力放下世家贵女的骄矜和傲气,同寨子里的人,逐渐相熟起来。
这样的过程让她既新奇又难受,她犹记得自己被劫那日,在马车外惊慌一瞥,这些贼匪们浑身是血,人人一脸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模样,而今却又友善热情,看她如看从自家匪窝里长出来的女贼一般,亲密地让她害怕。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忘记自己虞氏嫡女的身份,恍惚间就好似她本就是这里的寨民,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村落里,过着平淡又闲适的一生。
那个时候,她是惊恐又惶然的。
她是虞氏虞怜,是自小钟鸣鼎食的陈留虞氏女郎,是高贵美丽,为众多洛京士族男女所追捧的虞氏娇娇。
她这样提醒自己。
这一日裴述得闲,兴致冲冲非要携美登高。仲春日和,四周遍野里一片葱绿,虞怜从未走过这样长的路,更莫说山路略有蜿蜒而崎岖,一时不察还要被路旁的葎草勾了裙角。于是山腰未及,她便再不肯挪一步,还要借此机会伐讨裴述,什么日中则昃月满则食,过犹不及而知足常乐,且罪莫大于可欲,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恒足矣
裴述被她一副神神叨叨的儒酸模样逗笑,看她板着小脸,双手背在身后,既不给牵,也不想走,想了想干脆背身蹲下,对她道:上来。
虞怜一愣,而后慢吞吞爬上去。
她环着裴述的脖子,秀丽的下颌自然又亲密地搭在他的肩上,但其实方才那一瞬间,她诡异又迅速地冒出一个念头
若是此时捅他一刀。
后背,不设防,偏僻荒野,无人知晓,简直天然是行凶作案的最佳时机。
杀了他,再趁机逃跑,她已经摸清楚路线,只要上了官道,再搭上车马去最近的城池,找到守备
可惜无刀。
她把玩着裴述的一缕头发,遗憾地想。
裴述当然不知晓,背上这个食古不化的美艳女先生,已经摇身一变,化为索命的美人毒蛇,正暗暗盘着他的身体,等待一招致命的机会。
狠毒的小蛇妖暂且蛰伏,有了步伐稳健的坐骑,又开心起来,发现方才还入不得眼的路边野芳,仔细瞧瞧其实别有风味。
山径两侧佳木秀繁,树荫交错,阳光斑驳洒在地上,间或几声清脆鸟鸣,合着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动,颇有一番野趣。虞怜捏着裴述的发梢,偷偷扫扫他的耳洞,感受到乖巧的马儿突然哆嗦,窃窃地笑了起来。
他们所处的地界儿已经有些高度,她歪着头看风景,看见远处望风的角楼,心中一动,拍拍裴述的胸膛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这儿前有峡谷,后有峭壁,易守难攻?
差不多吧。裴述答道。
何意?
是有难度,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他偏头看虞怜,见她眼里满是好奇,便继续道,比如,若有足够多的人,譬如一支军队,数目悬殊,怎么都能攻得进来。
虞怜无语,这是什么办法,就又听他笑着道:这是最愚蠢,但又确实简单有效的做法。毕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一人守隘万夫莫向,只是代价值是否值得罢了。
再者反其道想之。他又道,攻不进来,也即意味着逃不出去,陈兵守上几月,总有耗死的一天。
然则这种方法也有蠢漏,耗人亦在耗己,若想要取胜,还需保证己足而敌不足,若像他有点得意,若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