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后,赵虞便又有好些天都没再见过许承言,只是关于祎程做公益和慈善的新闻时不时就会跃入她眼中。
他真正做的,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有时候她甚至都会怀疑自己看到的一切是幻觉,毕竟现在的许承言和从前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说这些改变是因为她,可她真的能有那么大影响吗?连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等后来许承言再来她店里时,她也没和他聊过这个问题,他同样不曾提起。
两人就像是多年不见但也还算熟悉的老朋友,能微笑着打招呼,能平静地聊几句闲话,却又彼此保持着距离。
她对他的距离,源于他们本来就不亲密的关系;而他对她的距离,更多的是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后来他一共来了店里多少次,赵虞记不清了。和其他人相比,他绝对不是跑得最勤快那个,但也从来不会很长时间不露面。
一开始他只是会来喝杯咖啡,后来慢慢的,看着店里忙碌的时候,他也会帮忙在收银台结个账之类的。
到最后连赵虞都不知道,究竟是他习惯了来这里,还是她习惯了隔断时间就在店里看到他。
只不过两人的关系没什么突破,依旧像之前那样平平淡淡的——她身边围绕着太多的男人,并不缺他这一个。
虽然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无论是对她无限包容的商陆,还是隐忍退让的薛湛,又或是执着地一条路走到黑的凌见微、纪随和薛子昂,都不曾离开她。
她与他们之间,似是构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她不躲避不拒绝,他们不放弃,彼此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爱情,却又有细水长流的陪伴。
陪伴这两个字,于千帆过尽的她而言,反倒显得弥足珍贵,于是她一直自私地享受着这一切。
“我先送你回去。”
看着接完电话仍然一脸淡然的凌见微,赵虞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工作要紧,你赶紧回去吧。”
趁他还没答话,她又补了句:“别这么没事业心,你工作室那么多人等着你呢。”
不仅是工作室的人,还有整个凌家的人也都在看着他,他的事业要是起色不大,只怕那些催婚的话题就又来了。
赵虞倒不在意他是不是能抵挡得住家里人的威逼利诱,毕竟她给不了他婚姻,要是他想和别人结婚了,那也是他的自由,她不会阻止。
凌见微有时候是真的恨极了她这种态度,这对他一点儿也不公平,可路是他选的,从始至终选择权都在他手上,他又能如何?
“那你一个人小心点。”在她额头吻了吻,凌见微认命地解下腰间的围裙走出厨房。
本来是陪她一起学习做新蛋糕的,没想到工作室那边又出了急事。工作自然是没她重要,但他必须认真对待,否则就更没底气和家里对抗了。
自从知道用死缠烂打的招数也一直搞不定赵虞后,曾经给他出谋划策的哥哥嫂子早就倒戈相向逼他放弃,他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为了她,他愿意。
赵虞道:“放心吧,我是开车,又不是一个人走回去,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而且,很多时候根本不是她一个人,无论是用走的,还是开着车,经常都有人会在暗中保护她。
就像当年一样,她拒绝了他,他不敢打扰她,却又总是默默守护,一旦她有危险,他便会想办法为她解围。
车子缓缓往前行驶的时候,赵虞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也不知道后面哪辆出租车或私家车上坐着庄晔。
为了不让她发现,他从来不会开自己的车,可他不知道,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准,他早就暴露了。
若是别人这样做,她肯定会觉得是变态跟踪狂,第一时间就报警了,但那个人是庄晔,一切便又都不一样。
从十字路口左转进了另一条道,赵虞仔细确认了一下,刚才后面的车都没跟来,那应该没有他。
这也很正常,他还有繁忙的工作,不可能时刻都偷偷来找她。
只是赵虞偶尔也会想,如果她又经历一次危险,如果他又被她当场戳破,那事情的发展,还会像当年那样吗?
她不知道。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赵虞顿了顿,点击接通。
那边的声音有些哑,听起来极其疲惫:“赵虞,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你能原谅我吗?”
手机里不断有杂音传出,赵虞整个人都呆了一下,猛然将车停在路边:“你还在灾区?”
他去灾区的事她是知道的,毕竟祎程公益基金会和许承言公益基金会参加抗震救灾的新闻早就刷屏了,尤其他亲自前往灾区的照片还上了电视,可他带领的那些运送捐赠物资的团队都只是在后方,应该没那么危险才对。
刺耳的杂音继续敲击着鼓膜,意识到是那边信号不稳定,赵虞只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