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古慎之折腾得抬不起眼帘昏昏欲睡时,裴酩才总算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在仔细为将军擦拭双腿间的白浊,再上了消肿的药之后,准将再看向那个人时,他果然已经睡着了。
不过,即使在睡梦里,男人的眉心还是微微蹙着,一副难受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更想欺负他。
为什么同样一张脸,在这个复制人的身上就能显露出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裴酩不禁想起曾经那个站在高处,冷漠俯视整座军校的男人——那个真正的古慎之,在众人的面前总是冷酷淡漠,不管发生什么都那么从容不迫。
当然,对着关系亲密的下属,那个将军却又总是露出温和的一面。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多余的情绪能够从那张俊逸的脸上显露出来。
而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却有些不同。
虽然在面对众人的时候,他保持着冷静和镇定,运筹帷幄仿若一切都在股掌之中,但私底下,他却是会因为别人的夸赞而赧然,在被别人动手动脚时尴尬脸红的人。
他对待西尼尔温和得像个邻家大哥,对待凭英时则会露出苦恼又不知所措的神情,面对自己的时候……
他有些拘谨,有些防备,在被自己恶劣索取时咬牙切齿地隐忍……
准将看着眼前已经入睡的男人,看着他那隐在光线下沉静安稳的睡颜,心中对于他和古慎之本人的分界线,画得越来越清晰。
他不是古慎之,永远都不会是。裴酩的胸腔里暗自喃喃着这句话,可不知为何,还有一个声音在悄悄重复着:可我想得到他……
想得到他,在不等同于“得到古慎之”的觉悟下。
在古慎之和裴酩从会议回来疯狂做爱的时间里,凭英不知道给男人的通讯器上拨了多少个接通。
就在他准备直接杀到古慎之住所之前,那个通讯器终于得到了回复。
然而,从那头传来的声音是凭英最讨厌的,“怎么是你?古叔呢,我要和他说话!”
裴酩冷冷地答道,“他睡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不能让他去密涅瓦星!”年轻的殿下明显是在暴躁地踱步,就好像一只马上要发狂的狮子,“你应该知道那里有多危险!”
“指令已经下达了,没有能够回旋的余地。”裴酩的声音与他比起来简直冷淡得像冰,“而且他坚持要去。”
“该死!你为什么不在军部会议上拦住他!”凭英恨不得现在就给裴酩一拳,打得他不能再保持这种淡漠的姿态,“你难道想让他去送死吗?!”
“我不会让他送死,我会陪他一起去密涅瓦星。”准将将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楚,强调道,“我不是你,只能在这里没用地发泄怒火。”
“你以为你父亲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去?”凭英冷哼一声,“你应该很清楚,这本来就是他下的局,他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唯一的儿子跟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一定会去。如果他死了,那古慎之在帝国的存在就会彻底被抹去。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凭英听完这话,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就连裴酩自己,都因为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微微怔住。
很快,他就听到帝国殿下充满嘲讽的字眼,“果然……你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你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的将军。”
裴酩静静地听着,胸口的某一处也慢慢变得冰冷。
在对方冷漠挂断之后,他依然保持着与对方通讯时的姿态。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银色的皎洁衬得他面容苍白,而他那垂放在身侧的手却慢慢地握紧,每一根骨节都在用力之下呈现得惨白。
驻守密涅瓦星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军部给了古慎之一个星期的时间休整,而裴酩也给他带来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管家,主要为他收拾整理一些远征的必需品。
这样一来,古慎之简直落得清闲,他就当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长假,就连西尼尔的每日汇报都省去了。
可作为副官的西尼尔却总是忧心忡忡。按照军部规定,古慎之远征,作为副官的他是应该随行的。
可古慎之却上了文件给军部,请求让他留在帝国首都。
“你年纪这么小,去了密涅瓦到底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呢?”古慎之道,“你没有上过任何战场,像那样的边境星际,就如同危险重重的丛林探险,带着你反而变成我的累赘。”
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西尼尔,在听到“累赘”这个词后露出了有些受伤的神情,可他心里很明白,将军是故意这么说,让自己死心乖乖待在帝国首都。
“如果你很想为我尽一份力,就多帮我查找一些密涅瓦星的地理知识和信息吧。”古慎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地笑道,“毕竟我到了那里,可是人生地不熟啊。”
安排好了西尼尔,古慎之便已经非常安心了。
但他不知道,整整一个星期里裴酩准将都在为随他一起前往密涅瓦星的事情殚Jing竭虑。古慎之一直以为,裴酩是不会跟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