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慎之回到自己家时天色都暗了。
他坐在沙发上,在通讯器上点开了殷重云送给他的几个歌盘,每一首都是他很喜欢的。
所以,即使没有了记忆,喜好都还是会和曾经一样吗?
不知怎么地,殷重云的那句“你喜欢裴酩”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耳边。然而在今天之前,古慎之都不敢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要问起原因,也许是他潜意识觉得,裴酩对他并没有打算玩真的。
也或许,在很久之前,他也只是抱着和裴酩玩玩的心态,否则他们怎么会成为床伴这样尴尬的关系。
然而在被殷重云点明后,古慎之的心里却有了一些悸动。
甚至有个声音在心底里低低地说,和裴酩试试,也不是不行。
就算以后黄了,就算他不是认真的,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是将军,他是准将,只要公私分明不就好了?
在古慎之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裴酩正从军部最高首长的办公室里退出来。
准将的脸色有些Yin沉,脑子里一直想着他父亲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话。
【你最好搞清楚这个复制人和古慎之相比,谁的命更重要?】
父亲嘴角的嘲讽让裴酩觉得刺眼,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明明显而易见。
然而他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想要保住这个复制人,甚至想用自己做砝码威胁作为军部首长的父亲。
他不想让这个复制人死,一点都不想……不仅仅是为了古慎之的身份不被抹杀。
那么,这个复制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晚上裴酩回来的时候面色疲惫,门口的显示屏上提示着古慎之还在书房。他上楼推开门,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怎么还不睡?”
古慎之刚弄完手里的文件,他戴着金丝眼镜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过于斯文,“过几天就要去密涅瓦了,西尼尔送来不少地理信息的资料,我得马上补了才行。”
裴酩扫了一眼那些东西,淡淡道,“推迟了。”
“嗯?”古慎之讶异抬头,“推迟?”
“又推迟了一个星期,所以你不用急。”裴酩最近看上去倦倦的,一半脸落在Yin影里,却看不清神色,“早点休息吧。”
古慎之默默凝视他几秒,“你最近在忙什么?”
白日里,基本都见不到裴酩出现,更不像之前一样总是贴身跟着他。
裴酩没有正面回答他,“去了演唱会,感觉怎么样?”
“什么都没想起来。”古慎之盯着他,“我这样说,你会对我失望吗?”
“当然不会。”裴酩的眸子里也多了点认真,“你是我的将军,你不会让我失望。”
在对视里,他似乎看到古慎之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你不用急,慢慢都会想起来的。”
虽然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心里都觉得不舒服。
因为他清楚,面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过去,根本什么都不会想起来。
古慎之听他这么说,心中莫名绷着的那根弦似乎松了松,他露出一个轻笑,“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殷重云的歌。”
“是么?”
“对。每一首都很喜欢,难怪我会那么积极地出席他的演出。”
然而第二天,古慎之莫名其妙地和殷重云的名字一起上了帝国新闻的头条。
整整一大块版面,都是在传帝国将军和着名歌星春宵一夜,最过分的是殷重云接受了采访,毫不掩饰地表示他在追求古慎之。
甚至还大言不惭地对着镜头说,他的下一首新歌就是专门为古慎之作的。
这件绯闻大的有些惊人,几乎是瞬间将前不久古慎之和裴酩以及凭英的暧昧消息压得不见踪影,整个帝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谈论古将军失忆后的艳闻轶事。
古慎之知道了,几乎都恨不得杀到殷重云家里和他理论,他也的确准备这么做了,结果还没踏出家门就被有些狂躁的凭英堵了回来。
“古叔,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才几天没见你,你就在外面给我沾花惹草!”
“你和他是不是做了?你怎么能这样!”
小狼狗般的殿下不依不饶地逼问着,古慎之被他说得一退再退,最后直接被对方抵在了墙上。
而凭英似乎很喜欢他这么被动的样子,眼中的不满渐渐淡去,邪肆又轻浮的微笑再次挂在嘴边,他嚷嚷着,“古叔这次跟我玩骑乘,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古慎之推开他,脸上有些不高兴,“殷重云的事已经让我头疼了,你就不要再来搅合了。”
凭英环着他的腰不放手,“那你说实话,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古慎之僵了僵,最终无奈地道,“我和他没有关系。而且,我感觉他很讨厌我。”
就是因为明明讨厌,却在大众面前说喜欢他,古慎之才觉得很生气。
这明摆着是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