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复制人从特殊性囚室转移到了正常的房间,原本那Yin冷chaoshi的环境的确不适合人居住。殷重云在他住进去之前把所有尖锐的器具都收了起来,不给他任何再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对复制人来说,这和之前的囚室却并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的伤结了痂,越发丑陋难看,他现在已经和帝国那个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将军完全不一样了。
这竟然成了他唯一能高兴的事——他现在,终于连替身都不算了。
为了让他打发无聊的时光,殷重云还给他送来了不少书,但这却并没有让他觉得感激。反而勾起他一些Yin暗的回忆,当初裴酩不就是塞给他很多闲书,试图转移他很多的注意力?
新的囚室,有着很好的光线。外面的浩瀚星海一望无际,可越是看着那么宽广的天地,越是明白没有属于他自己的容身之地。
光明就在眼前,却根本触碰不到,真是难熬的滋味啊。复制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在下一次殷重云来“探望”他时提出要换地方住。
“以前那里就很好。”chaoshiYin冷,远好过这种得不到的自由。
殷重云自然没同意,而那时候,已经是复制人来到银刃舰队的第三个月了。
“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是关于你身份的。”殷重云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书桌上,他垂眸注视着复制人蜷着身体的姿势,“当初帝国军部和王族为了稳定阑恒战役,设法用复制人来暂时代替还处在昏迷中的古慎之,而你却是一个残次品。”
说到这里,他下意识顿了顿,并且一直观察着面前人的神色。
那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每个字眼都与他无关。
殷重云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残次品,不仅是指你雌雄同体的异常,还有一点……就是你的记忆存储芯片损坏,根本没法用。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作为复制人的意志才被唤醒。”
“可就在不久前,凭英那边传来一份绝密情报……他说,你这具身体的记忆存储芯片,一直都在正常运作。”
地上坐着的男人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
他的反应让殷重云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微微放松下来,甚至他那张英俊冷淡的面容上还带上了浅浅的微笑,“也就是说,你是有记忆的,这个宇宙有你存在的意义。”
复制人沉默了一下,接着冷笑一声,“存在的意义?就算我有记忆,那也只不过是一份复制品,你觉得这能代表什么吗?”
“你不想知道,这份记忆是谁的么?”
殷重云的反问,让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他在半晌后才哑声回道,“是谁的?难道真是古慎之的?”
那一刻,他脸上露出的表情似哭似笑,紧抿着嘴唇垂下眼帘,可激荡不安的情绪还是被殷重云分毫不差地捕捉在深黑的眼底。
“这份记忆数据属于谁,并不清楚。但这份记忆数据被上了锁,如果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你也根本不可能想起来。”殷重云解释道,“而这份记忆的钥匙,也许是一个物品,或者一个画面,再或者是别的什么……你对你自己的记忆,有什么异常感觉吗?”
“没有!”复制人干脆地回答,竭力不去在意殷重云那幽深却充满洞悉感的目光,他微微低喘,“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过,我……”
[你是一个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的人,你很容易被掌控,可他不一样]
残忍的字眼再次回响在耳旁,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哑声喃喃,“我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估计你要失望了。”侧开头,他疲惫地望向外面璀璨却荒芜的星际,“你没必要继续在我身上花费时间,我不是古慎之,也没有他的记忆,我不可能知道他和郑约的事。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可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殷重云注视着他,不知为什么心中却觉得难受不已。
这个复制人已经不像他第一次在演唱会后台见到时候那样,目光澄澈温柔。在星光下,他的眸子温润透明,冷得好像没有了温度,缺乏生气。
“你说你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把这个孩子流掉。”殷重云用那深渊般的墨色注视他,“他难道不应该是你的一切吗?”
我的一切……可笑。
眼见着殷重云一步步走出这间囚室关上门,复制人才彻底松下身体,再次蜷缩靠在角落里。
殷重云后来也有经常过来陪他说说话,虽然一般都是两个各自选了个沙发坐着,基本没有多少对话。
也是慢慢的,他才知道殷重云对郑约的感情真的很深,也知道郑约和他的关系匪浅。
他在帝国的每一次演出,郑约都去了。而每一次演出,他都给郑约送去了门票。这也就是为什么那次他作为“古慎之”收到殷重云演出门票时,上面有一张写了[期待与你再次相会]。
这个“你”,指的是郑约。
即使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不在了,可他还是为他送上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