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搔首弄姿的照片发了社交媒体:就请在进爷爷的龙胃肠道内清理细菌环境和结石一个月,然后那张照片有一个点赞转发就多加一天。
这么美好的景色,为什么不许拍照呢?
因为这是皇宫。
哦,对了,太婴神宫内,现在也严禁录像使用自媒体发布一切宫内环境信息。
原因很简单……
如果不是官方账号制作的视频,那么现在这个互联网环境下,私自拍摄的皇帝带领群臣巡山的画面,十有八九会被演绎或解读成:
一群古装丑男,或者油腻的大叔大妈;从蜗牛壳中蜂拥而出,走进垃圾场,爬出奶头山,走进汉奸大道——弹幕总会弹出来那么一两条为什么我们中华神龙圣地要栽樱花,然后当然是原教旨主义爱国粉红开始打响第一枪,历史考据派和汉服制式派纷纷下场,神龙们的各家粉丝们开始撕这个他们队形排位,如果不是古装场景,龙女龙王们的穿戴会被扒品牌价位,随后那句诗:朱门酒肉臭就会铺天盖地……其中夹杂着XX打钱的诉求。不用到生死7秒或者40秒,那视频就没法看了——或者被删了。
是的,在2020年的时代,满天众神星光灿烂,太婴集团或许不是峰值顶流,但稳坐不倒一线集团上位圈,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们都会给中华大地提供源源不断的想象与刺激,永世不醒的神奇幻梦,当然还有不共戴天的阶级仇恨。
他们终究是古老的,神秘的,富有的,美丽的——男渣女贱,颠倒众生的……龙啊。
自古以来,有多少幻想传说里,人类可以扒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或者骑着他们到处嘚瑟,多少英雄史诗里他们是用来证明天选之子的尸体道具。
然而可怕的数据表明:他们和其他地球文明社会组织争夺资源两万多年,战损伤亡率不到3%,他们控股或者参股了人类所有能想象到的宗教与政权,无论人类如何革命和进化,最终的结果都是给他们打工,他们就是那种你一边恨到咬牙切齿诅咒他们全家死决一边花钱点开他们的推送新闻看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再买他们家的东西的网红明星,龙和一般网红明星的区别就是,龙是不可能被封杀和消灭的,他们再怎么剥削和缺德,都会永远胜利,永远统治。
因为没有别的生物恨他们,只有生物恨自己不是他们。
“What the fuck?”
皇帝带着群臣飞到樱花大道近南方,快要接近神门的时候,一首旋律传进了所有龙的耳朵。皇帝知道这首歌,这首歌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太婴神宫里——至少不应该这么公开播放。
“是的,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No one.”
玄持亲王笑眯眯地摊手。
樱花尽处,环城的星河上是一片漫漫的金芦苇,神门耸立金光氤氲之中,
神门内侧左畔随意落着一片烧焦的化石古木,如手掌张开,是为掌柯亭。
芦苇堤岸上,绽放的银色樱花木下……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大妈,正拿着扇子和绸子,殷勤起劲地在跳广场舞——BGM当然是酒醉的蝴蝶。
“陛下今早四点才通知,要姑姑阿姨们给来访的普贤菩萨献舞。这个时间,她们是来不及泡澡回复少女之身,再梳妆打扮成宫廷仕女的。反正她们也要晨练……所以就只能献酒醉的蝴蝶了。”敖曼冷淡地说。
“呵呵……”皇帝斜眼瞄着自己老女儿们的广场舞群。
舞群之中,明显有一个男子,确切地说,奇怪的老和尚。
奇怪是说,这和尚也不是完全没有头发,前半个头顶光光溜溜,后脑袋上却垂下披肩卷发。面相圆润,但是表情随和的他;穿着一套最简单最便宜的灰僧袍,披着一片黑搭衣,穿着一个塑料拖鞋——怀抱着一把木吉他,勾弦搭手,随着外放音乐的一起在弹奏酒醉的蝴蝶,他脚步稳健,身姿潇洒地弹唱起舞,在一群大妈阿姨之中,如鱼得水,怡然自得。
众龙女们有知音来伴奏陪跳,当然也是都喜不自胜,扭摆得更加抒情给力。
不远处的龙族皇室大臣们踩着云气,瞄着下面这个老头带大妈的场面,集体抿嘴。
这个看起来很穷又很朋克的骚气老和尚,当然就是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的董事局常务委员——全面监管韦陀宫,伽蓝院,地藏司,黑暗灭法宫的政法部长: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跟着舞裙转身,弹唱不停,却抬头,对不远处的群龙们微微颔首致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龙群中冒出一股黑烟——皇帝变成了全身亮片拉丁舞服的蔡国庆,刚要跳下云间与普贤菩萨拼个胜负——这皇帝有个毛病,就是不能允许别的男人比他在自己的女儿中更受欢迎,脑回路现在是这样的:啊?爸爸想和你们一起跳舞的时候,你们这群败家赔钱货嫌东嫌西一点好脸都不给,哦,现在来个老和尚会弹琴你们就这样欢天喜地的?所以必须下场了,必须老白脸歌舞下场了——但是他还没扑出去,就被身后四条龙集体抱住了腿。
“Grand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