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不是我的老公!”莫英姿疯狂地挥舞双手表示拒绝。
水塘中的大妈力气好大啊,她把张自芳双手举过头顶,托向岸边;很诧异地说:“姑娘啊,这个老公的皮相,rou质,根具,还有银行存款余额;都很不错哦。你确定不是你的吗?”
“我确定!河神啊……您在水里,还有别的老公吗?再找找,我看看?”莫英姿下意识地后退,躲开中年妇女的滔天巨ru抖下的水。
“呵呵。师太。终于!又见到你了。呵呵,别来,果然无恙哦?”
在四月的春寒;中穿着一身泳衣,象腿猿臂,一身厚油颤抖,如海狮出水般的中年壮妇;拖着半死不活呕着黑水的张自芳,悠闲地咬着烟卷,走上岸边;斜目扫视了一下满面愕然的莫英姿,面露讥讽,咧牙抛出一句话。
莫英姿惊恐地又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甩臂,把自行车挡在自己与妇人之间。
“啊?已经到时间了吗?我他妈的都忘了呢。”
妇人把张自芳丢到泥地上,然后捏着抽到只剩一点烟卷,对着水塘边那棵大树,挥了一下。大树发出抽筋崩裂的细响,枝桠颤动,满树白苞犹如飞天的烟火,瞬加连炸几环,顷刻间,一棵珍珠琳琅,银辉流瀑的花树;就在清晨的阳光中,香色盈天,迎风而立。
“果然,二百四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呢。”妇人唏嘘感慨。
“救,救命啊……冷水啊,冻死我啦!”张自芳冻得牙床地震,四肢筛糠;颤颤悠悠地叫唤着。
“张小芳呀,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胡阿姨呢。以前你和你妈妈,一个茶厂的同事呢,哎呦,走路也不小心点,呀,冻得真可怜,快到我家里去,暖和暖和,换下衣服。”
中年妇女对张自芳招呼了一下,径自扭着巨大的屁股,走向缤纷绚烂的花树后的那件黑瓦白墙的大宅院。冷水灌体的他哪里记得自己的妈妈有什么陈年旧识,也来不及多想,踉踉跄跄地跟在人家身后。
莫英姿愣了一下,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啊,你不是河神吗?”
“年轻人,上网太多上傻了是吧。冬季也要坚持体育锻炼的啊,你没见过人游泳吗?”中年妇女拉开门环,转头对莫英姿喊道:“我是白大姨的小妹,白沅淇的小姨。你不是要找天门梅吗;我家后院还有啊。莫英姿,你要不要进我家来喝杯茶?”
“您认识我的?”
“老莫家的女状元,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十里八村的谁不认识啊。”
“阿姨,您好,我是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的莫英姿,文科一类的,你好啊。”
莫英姿也推车赶上,欢欢喜喜地进了那个看起来其实非常非常可疑的红色的大门。
“——真的假的啊?”刚一进门的莫英姿立刻发出一声惊叹。
大门内是一片光滑清亮的大理石铺地,空旷的庭院;广场周围的确生长着一圈没有开花的梅树,但重点是,这里已经不能说是庭院,因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广场;大妈大叔们跳舞的那种广场。广场北部有着一个疑似小型县政府办公楼的三层大屋,且可以清楚地在建筑物表面上看到灯箱和喇叭。
“孩儿们呀——”中年妇女走到广场中央,对着楼房就喊了起来。
楼房的门开了,里面迈着小碎步跑出来几个……礼宾员?清一水的年轻小姑娘,目测七八个,涂脂抹粉的,穿着紫红色的职业装西装外套围着个小纱巾那种。
“带这位相公去暖房沐浴更衣。麻利点。”中年妇女吆喝了一嗓子,两个小姑娘们就推推搡搡地把张自芳塞进门里去了。但是剩下的六个小姑娘,突然齐刷刷地围在中年妇女身边,伸手抬脚地对着莫英姿摆出一个鲜花盛开的造型,把中年妇女挡住了。
突然人群后传来了麦克风送音,楼上的喇叭开始工作了:“我刚游完泳,还要再伸展有氧锻炼一下啊。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跳。”
话音刚落,广场上非常立体环绕地放出了轻快又老气的音乐,很明显,这广场周围还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个音响设备。
前奏过了八拍,小姑娘们训练有素地散开了;一个银色流苏半袖旗袍披着藏红色翻毛披肩的甚至已经画好了妆大妈出现在C位,她捏着麦克风,柔情款款地伸展开腋毛扎眼的胳膊,豆蔻红色号大嘴唇绽开,真的开始唱了:“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
莫英姿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她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了。有钱又爱跳舞,在自己家里修一个广场也就算了,这种魔术级的换装还有自带舞群的表演真的不是传销吗?
“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大妈的舞步和身法非常娴熟;歌声,也还不差啦,达到年会尾牙上们老领导老阿姨们不算吓人还能听下去可以真心鼓掌鼓励的水平。莫英姿也很快看出来了,她跳的不是广场舞,她跳的是那种,有复杂走位变化,但是她绝对C位的女团舞——这个舞融合了国标舞,桑巴舞,民族舞的特点,从基础节奏气势来看,莫英姿觉得自己半个小时就能学会且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