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祁元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看就不大合身的衣服上,“你身上的衣服,是别人的吧,等会儿给你重新买一套,账可以现在我这赊着,等你空余的时候再还给我也行。”
听他这么说,宿池反倒松了口气,如果祁元白真的什么都不要,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屋子里只有一间卧室,祁元白便把沙发收拾了一下,问他:“你晚上睡觉老实吗,别滚下来了。”
“不会不会。”宿池抱着枕头,看着他把被褥抖平,他的情绪已经差不多平静下来了,只是头发丝都带着一种难言的颓丧,散乱地搭在额前,显出几分乖软又低落的意味来。
大概是知道他心情不好,祁元白的语气平和许多,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所幸他没有多问,要不然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就算祁元白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真要说出来,他大概会直接钻到地缝里去。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祁元白效率会这么高,他这晚上被乱七八糟的梦境弄得烦扰不堪,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祁元白刚刚在阳台上打完一个电话,到客厅见他起来了,便示意道:“昨晚找人帮忙问了问,最近有个服装的拍摄还可以加人,差不多一个月之后,你有时间吗?”
“有。”宿池连忙道:“一个月之后……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没关系,我都跟摄影师和负责人说明了,到时候提前一周他们会找你稍微评估一下。”祁元白道:“这个要求不算很高,不过有双人拍摄,你跟我一起。”
听到最后一句话,宿池差点掉下沙发,如果真的是要跟他一起搭档的工作,怎么可能会缺人,不会是祁元白用了什么私权,把已经选好的人给换下来了吧。
这个想法实在太荒谬了,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看到他困惑的眼神,祁元白又道:“你放心,这是我朋友私下接的活,让我去帮忙,所以我才这么做决定的。”
宿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祁元白看见他乱糟糟的头发,终究还是没忍住伸手把他翘起来的毛压了压,“快去洗漱,睡了那么久,等会儿都要吃中饭了。”
“麻烦你的收留了。”宿池把衣服往身上胡乱一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等会儿收拾完就走,等我拿到工资就把钱还给你。”
宿池下了沙发,低头扣好外套上最后一个扣子,蓦地察觉到身前投下一片Yin影。
“宿池,我没有要赶你走。”
两人突然拉近的距离让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沙发正好抵在膝弯,让他失去平衡又坐了回去。
祁元白干脆倾身,宿池几乎可以看到他的睫毛和引无数人艳羡的光滑皮肤,听他说道:“你这好脾气或许得改改,以后很容易吃亏。”
宿池愣了愣,他呼吸的气息拂过脸颊,回神的时候祁元白已经重新直起了腰。
“你想住多久都行,我就暂时当一回房东了。”
行至傍晚,红霞把天空烧出半边绚丽的颜色,高中正是这个点下课,部分走读的学生陆陆续续地挎着书包准备回家吃饭,宿滦走到校门口,“咔擦”一声把嘴里的糖果咬碎,将棒子丢入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刚刚过六点,现在回去做饭也来得及,但他也懒得动手了,准备一会儿随便买点吃的。
消息列表里那个灰着的头像无时无刻都不在挑战着他的耐心,他不知道点开刷新了多少次,但两人最后的对话时间仍然停留在几个星期前。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他哥哥是个骗子,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毕竟,答应了他的话,却又一次次失约,把他晾在一边,的确是宿池做出来的事情。
他把屏幕关掉扔进兜里,走到街边的时候,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这回那辆车没有停远,正大光明地占了校门外最近的一个停车位,宿滦的脚步顿了下来,车的主人应当也看见了他,车门一开,严征下车径直朝他走来。
“宿滦?”严征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虽是问句,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我们聊聊你哥哥。”
面对宿池的这个男朋友,宿滦自然没什么话多说,“没什么可聊的,有什么你可以自己问他,而且,他好久没回来了,我不清楚他的行程。”
“他昨天没回来吗?”严征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眼看着宿滦就要离开,他唇间吐出几个字,“我和他分手了。”
这句话成功让他的动作一滞,宿滦侧过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严征观察着他的表情,三个字在齿列间磨了许久,“前两天。”
“为什么?”
“因为你。”严征的笑里面带了点自嘲的意味,“话说回来,分手的原因你会不清楚吗,不过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只是找你聊个天而已。”
宿滦怎么会相信他的话,但他看